归来时,铁链加身,囚牢木杆,无人敢言。
路两侧站满了人,载着霍家父子的囚车辘辘行驶着,他们身姿挺拔,目光坚定望着前方,这是刻在霍家军骨子里的尊严。队伍的最后面,是一口黑黢黢的棺材,上面烙着霍家的纹印。
百姓看着昔日风光无限的霍将军沦落到这种地步,不由眼眶一酸,有些受不住的已经哭出了声。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霍将军会通敌叛国。
“霍将军,你告诉我们,这是真的吗?!”
“我们不信!”
“霍将军,您说句话啊!”
路上不管百姓怎么询问,霍家父子始终一言不发,人被押进大理寺,棺材送往霍府。
人群簇拥着一路跟过去。
沈桑拉着谢晚晚的手,弯腰擦了擦小姑娘额头上的汗水,“热不热?”
“晚晚不热,”小姑娘拉住沈桑的手小跑着,“嫂嫂,我们去买东西给宁哥哥,宁哥哥看见后心情就会变好啦。”
她跑的急,沈桑怕人跌倒,回头道:“元熹,你看好晚清。”
谢晚清翻了个白眼,“小孩子才需要人看。”
元熹看了眼前面,好心提醒道:“小公子,你要是再不跟上去了,主子她们可就买完了。”
“……”谢晚清一看,哪里还有她们的身影,小脸一慌,拔腿就往前跑。
双胞胎在宫中,霍穆宁在边关,距离几乎隔断了大半个大宛。
沈桑听后也吃了一惊,可看着小姑娘殷殷切切的目光,还是跟着出来。
朝堂之上风云诡谲,民间百姓却安得自在,摆着小摊卖力吆喝着,摊主擦了擦汗水,嘴里骂了句鬼天气,推着小车换了个地方,亦或许是准备收摊,等晚上再出来。
谢晚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拿起又放下,显然是摸不准买什么。
小姑娘白净的小手捧着一盒五颜六色的糖,问道:“哥哥,宁哥哥吃了这个,甜甜的,是不是心情一下子就变好啦!”
谢晚清神色古怪的看了妹妹一眼,抬手戳戳妹妹脑袋,“男孩子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个?!”
话落,谢晚晚低垂着脑袋,一下子失落起来。
“那买什么好呢……”
听着二人对话,沈桑捻起一颗糖塞进谢晚清嘴里,温柔笑道:“晚清,告诉嫂嫂,晚晚挑的糖好吃吗?要是不好吃,我就拿回去,让夫君尝尝。”
谢晚清瞪大了眼,吱哇乱叫的就想跳起来。
元熹眼疾手快上前按住他的肩,沈桑捂住他的嘴,又问了一遍,“好吃吗?”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谢晚清却很没骨气的怂了,点头,闷闷道:“好吃。”
谢晚晚笑的开心,“大叔,我要这个!”
又挑挑选选近一个时辰,才抱着大堆东西上马车去了霍府。
禁卫军拦住他们,陛下下旨,不允许进去探望。
张弈入狱后,现任领首的人叫徐卫东,是傅之向向昌安帝举荐的。
他抱拳行礼道:“还望太子妃和两位小殿下莫要难为末将,皇命难违。”
阳光下,禁卫军身上厚重坚固的铠甲散发着森冷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沈桑心里微沉,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哥哥……”
谢晚清握住妹妹揪着自己衣角的手,小脸紧绷,上前欲争辩。沈桑踱步,挡在两个孩子面前,轻声道:“徐将军,皇命在身,本宫不会强人所难。我们不会进去,可否通融下传个话让人从里出来,都是些从街上买的小玩意儿,将军若不放心,可亲自检查。”
徐卫东皱起眉头,半晌才应允,让人进去传话,很快孙晚筠从里面走了出来。
未出府邸,禁卫军手中铿锵寒剑强硬横在中间。
沈桑拍了下谢晚晚后背,把人往前一推,“去吧。”
孙晚筠弯下腰,从她手里接过东西,摸了摸谢晚晚脑袋,笑道:“多谢小殿下。”
谢晚晚小手扒拉着糖盒,认真道:“这盒糖是给宁哥哥吃的,一天只能吃一颗哦。”
“嗯,吃多了牙疼,”谢晚清替笨妹妹补充道,“吃了也就心情变好啦!”
沈桑让元熹将双胞胎兄妹带下去,随后低声询问了几句情况如何。
孙晚筠摇头,眸光黯淡道:“还是跟之前一样,已经是把自己关在屋里第三天了。”
“会好起来的。”
孙晚筠勉强扯出笑,“但愿吧。”
两人又小说了一会儿,孙晚筠抱着东西转身回府,再说下去指不定传到昌安帝耳朵里会变成什么。
“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