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彦让他等着,一同进魔界,是想亲自送上自己的猎物,看着他发狂吗?
叶君晰,你真是可笑呢
这世上或许本就没有那多真心,自己又何尝不是把真心拥护他的谢颜小师弟丢在奥南峰上呢?
都是报应
宫北屹爽朗一笑,对着钟海棠挑了挑眉尾:难得你也喜欢他,如此甚好。
叶美人还是个剑修,与我是同门呢,以后我也算多个可以练剑的对手。
甚好,省得你总是找借口往仙界跑。
屹郎,这就是不对了,还不准我回娘家啦~现在拘着我,以后还要拘着叶美人不成?你们魔真是不讲道理。
叶君晰面前平静,心口却在滴血。他听着宫北屹与钟海棠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只觉得十分刺耳。
脑海里像是一根弦,绷紧到了极致后断裂而发出巨大的嗡鸣声。
什么时候回得卧房他也不太记得了,眼下他只关心两点。他能不能找机会逃离魔界,心阳秘凝丹一事是否却如毕方所说可以将乐师妹救回来。
他想起那本古籍,再次将其取出来翻看。
可书中只记载了那个瞬移的秘术,其它的页面还是空空如也。
难道还要用海水才能显现出字迹?
叶君晰吩咐侍从取来盐水,泼在上头并无任何反应。
大约是这几日遭受的变故太多,叶君晰鬼使神差拿出紫|阳|宝露,取了一滴滴在空白页面上。
金光闪烁后,更多的文字跃然纸上。
「紫|阳|宝露,天级仙露。由旋椛迷窟中万年紫|阳神草遇雪凝结的冰叶制成。具有洗髓伐毛、凝润舒颜的功效。一品炼药师可用青君玄丹炉,将其与辟心鬼草、百浓秘榴混合后炼制成让活死人起死回生的心阳秘凝丹。」
第39章 红嫁衣啊 你和他,他将你,你们
这两日, 他都被困在魔宫中,只要稍有行动,就会被一众魔兵盯梢。钟介然则是尽心竭力地劝着钟海棠不要轻易与魔尊结为道侣, 每每都是以失败告终。钟介然看到他也是唉声叹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被人拐到这里当小娘实在太过丢人,叶君晰也不愿向钟介然提及此时。只是旁敲侧击地告诉他,自己想要离开这里。
而钟介然则是双手一摊无奈道:吾也想啊,可吾不能把吾的哥哥留在这里啊, 那可是杀人如麻的魔尊宫北屹啊,哥哥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君晰,你帮我去劝劝他成不成, 明日哥哥要去浮华镇选婚服,你与他同去。你去劝劝他!
叶君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夜里毕彦的传音再次响起:【君晰,你睡了吗?你们找到钟介然的哥哥了吗?】
【嗯还没有。毕彦, 你到底为什么救我呢?】
这大概是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也是第三次毕彦用让人无限心动的嗓音回答他。
毕彦:【君晰,因为你是叶君晰啊】
叶君晰嘴角是扬的, 心里是苦的。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一个路过的人是怎么单凭他的外貌判断出他是叶君晰?他不怎么离开龙阳剑派的。
所以, 就是那个答案了。
也不算太残忍,他以前不也是被父母送去异食?
以前能逃, 而今也能逃。
他不怕的。
秋夜中,美人隐忍住泪水,等待天明。
***
浮华镇在魔域与妖界的交接之处,那里聚集了很多蜘蛛精和蝶妖,她们以贩卖布缕讨生计。许多仙界的修者也会去那里寻找制作法衣的材料。
舒云柔烟的白、刺目惊心的红、典雅高贵的紫、还有那深沉如海底的靛蓝。
这镇上的布料错杂繁丽到让人看不过来, 钟海棠穿着一身粉紫的道袍,拉着他到处逛。他二人的容貌在妖里也是顶好的,惹得许多小妖春心荡漾。
她们骚首弄着地摇着绸缎、甩着纱衣。不知道是在展示商品,还是在展示自己。
他随着钟海棠进了一家精致的小店,见他提起一块绣着金色海棠的红绸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好看吗?叶美人,你觉得这颜色衬我吗?
叶君晰简单回应,余光却不离跟随着他们的随从和新任左护法。
随从不过是些杂兵,看起来还算好对付。这位左护法,却看起来十分棘手。他一身黑色劲装,手拿红缨枪,像个凡人的将领。束高的马尾干净利落,半罩着面容让人看不清神色,不过眼神大多落在钟海棠身上,看他如同在看镇界之宝。只有当钟海棠和他说话时,才会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来。
可想而知,在魔尊宫北屹的心中,还是钟海棠更为重要些。这样倒是给自己多添了些逃跑的机会。
只是要如何逃呢?
他正在琢磨,钟海棠又拿起店中的一件表面极其光滑的红色嫁衣,这次却是朝他递了过去:你也挑一挑嘛,就当提前选了。我告诉你,这家店的嫁衣可抢手了,就这件红绡喜服,已经飙价到了五万颗上品灵石,可惜老板不卖啊~
钟海棠递到一半,手又收了回去,拎着衣服走到镜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我上个月就看中了,结果也是没有机会呢!萧老板!!!
钟海棠叫了一声,声音巨大,震得天花板上墙角处的虫子窝都掉了渣。
灰黢黢的三角土包在阴角处晃动,下头似乎破了个洞,一只白乎乎肉嘟嘟的虫子从里头掉了出来,但没有完全掉出来,半个身子卡在洞口,像个椭圆形的奶糕。
一个宏亮而优美的女子声音从那土包里传出来:窝都塌了,叫魂呐!
钟海棠似乎见怪不怪,朝着左护法摊手示意。左护法恭敬地将自己的红缨枪递给钟海棠,他拿着红缨枪走到墙角,对着那白乎乎的虫子轻轻捅了一下。
哎哟喂,钟海棠!缺了大德了你!
白虫子被钟海棠重新捅进了土窝里,从顶上冒了出来,它大拇指般的身体挂在上檐摇摇欲坠,掉落下来的一瞬间,两位看店的杂役立刻变幻做两只蓝绿色的银蝶,拖着透明到肉眼几乎不见的丝网将白色的肥虫兜住。
虫子被两只银蝶轻轻放到柜台前的一个迷你躺椅上,还不忘咕扭咕扭自己肥硕的腰身。
钟海棠将红缨枪还给左护法,笑嘻嘻地拿着那件价值不菲的喜服说道:萧老板,你看你挂着也是挂着,还不如卖给我。
被他称之为萧老板的肥虫摇着头:不卖!鲛绡只卖有缘人。
钟海棠不死不休:我都来了十回了,次次都一眼就瞧中,还不是有缘人?我还有几日就要大婚了,你再不卖,我可抢了!
肥虫见钟海棠将喜服抛给左护法,一副这就要走的模样。急得从躺椅上滚下来:哎呀,钟海棠!你买回去也穿不了。它会把你活活勒死的。
萧老板叫嚣着,一路骨碌碌滚到柜台边缘。叶君晰下意识地用手接住她。
光滑软糯地触感倒不让人生厌,再配上她饱满而亮丽的嗓音,叶君晰只觉得自己接住的不是个白虫子,而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哎哟哟,你是谁,看着赏心悦目的很,嗯~~蹭着体感也好~慢着!
萧老板在他手里蠕动了两下,突然竖起虫身,芝麻大的黑子脑袋上似乎是一双瞪大到极致的虫眼:你是个鲛人?!
短小软糯的虫脚在他掌心滑动了两下,萧老板又补充道:你还是个鲛王?不得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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