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是女侍卫毕恭毕敬的声音:皇后娘娘,这是国主的旨意,您请回吧!
本宫不管!本宫要见陛下,臣妾冒死求见陛下,陛下开门吧!
叶君晰见门外动静越来越大,为保三人安全便扯了个谎,说话时不忘死死扣住钟介然的手腕:铜岚国主,在修真界,再厉害的阵法、结界。只要找到施法之人,哪怕只是一堆骸骨。都可以将其破解。如今我们已经知道是谁给铜岚施加了凡法结界。只需要挟持着您到国师墓前,就可以恢复我们三人的灵力。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和您商量。我劝您好好配合我们,也算是还了我们骗取您虹鸾灵殊花之过。
美人一头金发乱如糠草,眼神空洞,只有不断涌出的热泪尚能证明她魂魄还在:呵,呵呵可笑,朕为鱼肉,自然是你们说了算。你们现在还想怎么样?
叶君晰微笑:门口是您的皇后娘娘,陛下打发她走,不要让其他人察觉出异常。
铜岚国主眨了眨眼,表示同意。叶君晰给她找了件能披的衣裳,罩在她身上,而毕彦则是扣住她的双手,又用拔了蜡烛的尖锐烛台逼在她的后脑勺。
殿外跪在地上的皇后见国主开了个缝隙,负手而立,连忙冲上前,抱住她赤|裸的足哭求:陛下!
金发美人冲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退下。
皇后梨花带泪,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声哀求道:陛下!您就是再不喜欢国师,但胜儿好歹也是您的皇嗣,您为何就是不认她呢?!而且国师都已经故去了没人知道她是您生的,没人知道啊!
金发美人咧开嘴角,笑了起来。可她笑得越大声,眼泪就越汹涌,高昂的下巴根本挂不住苦涩的泪,滴落在皇后脸上更让她茫然。
铜岚国主低下头,脸色也随之沉下来,垂向皇后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件死物:皇后,你不是人吗?如今想来,这一切为何这么巧?红花宴上,只有国师一人中了迷药,朕宿醉卧在厢房,在曲别园中的何处也只有皇后知晓。朕怀孕生子,而恰好皇后诞下一死胎可以做替。徐千凝,这一切都是你算好的吧!
陛下,这这这
她将皇后的慌张尽收眼底,声音越发凝重:也是你蛊惑国师,说嫔妃无法替朕诞育后嗣乃是受国中妖灵影响,一定要禁制一切灵法灵修。所以
铜岚国主摇了摇头,悲叹道:所以,国师为了朕建起这凡法结界。
陛下,冤枉啊,臣妾没有。
皇后想要抓住铜岚国主脚踝。却被金发美人一脚踹下了台阶,语气冷到了冰点:你这个毒妇!来人,将这毒妇打入冷宫。
过了片刻,等殿外众人散去,铜岚国主将殿门关闭。她目光依旧如死灰,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生气:朕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将她打发走了。还要做什么?
叶君晰给毕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烛台放下:那便请国主坐下,让我这位道友替您诊脉治疗。
金发美人被毕彦一路扯到座椅上,未问诊的一只手依旧被他反剪在背后,可她毫不在意:你们当真是仙者?
毕彦冷哼:铜岚国主已经信了,何必再问。
朕
叶君晰淡然道:陛下若是不信,便不会将皇后关起来。
铜岚国主似乎立刻想到什么,差点要从椅子上坐起来,立刻又被毕彦按了回去,她期盼地盯着叶君晰渴求:仙者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
叶君晰无声地摇头,身后的毕彦也出声打断了她的幻想:不可。所以,国主要好好珍惜您与国师的孩子。
铜岚国主再次问道:朕想看看那结界上的字。仙者可有办法?
她望着叶君晰,又看了看诊脉的钟介然,仿佛在说:你们都是仙人,总归有一个人是有办法的!
钟介然收了手,认真地说道:凡人是看不见的,只有修者可以。不过可以想办法将结界破了,然后修道成为一名修者,然后哦,不对,没有结界也没有符文了。
说完,又从大殿上寻了只笔,在嘴里舔了舔说道:吾给你开个药方,你按此服用一年,便可解除不育之症。
铜岚国主面上毫无欢喜,她一只手罩着脸,簌簌地哭了起来。
三人顺利离开,走之前铜岚国主塞给叶君晰一本古籍,说是国师先前留下的。他们这些凡人也用不上仙书,不如送给他研究。
叶君晰拜别了国主,从铜岚神域回到仙界时恰巧又落在那道被枯树阻拦的断道上。
停在树顶的怪鸟带着银冠,扇了扇翅膀,似乎在和他们道别。
他凝望着那棵树,总觉得比之先前还要怪异。树皮之下像是有蛊虫在蠕动,撑裂的树皮流着鲜血不再凝固,而枯树在怪鸟的抓啄之下也不再发出干枯的老者声音,只是在迷雾中痛苦地扭动着。
叶君晰深叹一口气,带着毕彦离开了代峡峰。钟介然踩着白贝玄化扇跟在他身后:万蛊噬身,好阴狠的禁术,闫牧已成魂鸟,还能有这能耐,真是厉害
残日下,北风萧萧,让他听不清钟介然的喃喃自语。
叶君晰听不见,不代表宫哲彦这个魔听不见。他的肉身本来就比寻常修者更为敏感,钟介然刚开口,他假装脚滑,唉哟一声搭住叶君晰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娇嗔:君晰,你好厉害。速度这么快也能站得如此稳当。
叶君晰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要是有兴趣学,我可以教你怎么御剑。
他正想开口,却被追上来的钟介然抢了先,与叶君晰顺利地交谈起来,从飞行法器说到剑术。
钟介然不是剑修,可他的哥哥是。所以,在剑术的造诣上,他还不如钟介然。他插不上话,心里有些憋屈和难受,可更担心钟介然提起剑术,就会让叶君晰想到龙阳剑派,想到那个让大师兄受伤的沈仙师。
自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大师兄和沈掌门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有他不知道的三十年,叶君晰也很少向他提起从前的故事。
如今离开了龙阳剑派,大师兄的心情到底是如何的,他的内心又是如何看待沈向卿的?
宫哲彦怀揣着担忧地好奇,凝望着叶君晰的侧颜。
哦,是被师叔捅伤了,他和我从前的师尊说,我这个模样是入魔的征兆,要挖去我的灵根,我不愿坐以待毙。所以,离开了龙阳剑派。
叶君晰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谈论远山和浮云。
他连忙搂住叶君晰的腰,在他侧头时说道:君晰,让我抱一会儿,风刮得我心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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