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他不会来了吧?那如果一会俞樾来了,她要怎么说啊……
问:现在有几条路可走?
答:1.不结婚。2.结婚。
原本的打算是签下一个假扮的男朋友, 堵住七大姑八大姨的悠悠众口,给予父母心理上的安慰,让他们放心自己其实有人照顾。然后等到时机成熟了, 就可以假借不合的名头分手,到那时父母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似乎在朝着她难以理解的方向前进。这个租来的男友太优秀,爸妈相中了可怎么办,而且大舅妈被他收拾的妥妥帖帖,一旦……
原本就担心的事情总算浮出了水面,那就是:竟然已经离不开他了。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刘小姐只是催化剂,如果她不出现,那么顾文思将来势必也要面临这样的考量。
如果结婚……似乎未来离婚的难度会更大,他们的名字捆绑在一起,影响到的不光是顾文思一家而已。
但如果不结婚,那首先她就得必须面对一个棘手的难缠的千金大小姐,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还有可能会骚扰到她的家人,逼的她得在短期内中止合约。
更可怕的是,薛妈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文思!你为什么要出去租男人回家骗我们!我们是一家人,你这是不相信妈妈啊。]
而顾爸是:[长久的沉默.jpg]
大舅妈是:[我跟你们说啊,我小姑的女儿啊,从外面……]
“我的天呐。”顾文思抓住脑袋哀嚎,决不能让事情发展到这样的程度。
外面雨越下越大,她出于害怕关掉了大部分的电器,只留着冰箱和一盏灯在头顶,晃悠晃悠的微弱白光看起来那么无助。
正静谧一片的时候,‘咣咣咣-’忽然有人敲门,顾文思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抓着毯子坐起来。
“谁?”她轻声问。
这时正好一道惊雷劈过,亮闪闪的照亮窗户外面的小院子,一棵破落的枯树杵在那里,影子映在地上恐怖兮兮的。
“是我,开门。”一个人凉飕飕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顾文思一听,心里好像一下子沉下来,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边,用力拉开了门锁。
还没等彻底打开呢,一只湿哒哒的手突然把住门板,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就推开门挤了进来,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额,你怎么都湿透了,没有打伞吗?”顾文思感觉到他身上滴滴答答的水珠,连头发都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而面前人一团高大模糊的影子,在没什么光线的室内像一个巨人一样,看不清表情。
他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关上了门。顾文思无端感觉到压迫,偷偷后退了半步,然而身前人却立刻逼近,不容许一点退路。
“你要找我说什么?”
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好像天上的雷光电影都映了进去,在漆黑的夜里像狼。
顾文思有点害怕想要后退,手臂却也被拉住,他的影子整个笼罩住她,像在逼迫什么。她很怀疑俞樾要是再用点劲,她明天就可以不用开张做点心了。
“说、说我们结婚的事……”
这一句话似乎是咒语,她说了以后,这人身上恐怖的气息立刻消散无踪,他轻轻放开她的胳膊,轻笑了一声,又像是叹息。
“我帮你拿毛巾来,你这样会感冒的。”顾文思后退两步看他没动,立刻像只兔子一样蹦起来,转身跑到壁橱那里翻找毛巾。
奇怪……他平时没这么严肃吓人啊,怎么今天跟换了个人一样,顾文思心想着,也对,哪有大雨天还把人叫出来的。
“你先找个地方坐会吧,桌上有热水。”
听她这么说了,俞樾才迈开长腿走进来,但他目光还追随着她的身影,好些怕人消失一样。
回头看一眼,大门紧闭已经反锁,且外面天气恶劣她没伞出不去了,这才放心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不用麻烦了,我不冷。”俞樾说,一手拉开领带一手利落的解着袖口。
顾文思没回头,朝后摆摆手,“不行的,春捂秋冻,搞不好发热就难办了。”
听文思这么说他就彻底放心下来,将湿透的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眼睛四处打量,很快在平时空置的角落发现了一把躺椅。
上面铺着两条毯子,这大概是她偶尔留宿在工作室时的装备,枕头旁边还放着一个抱枕。毯子是花色的,是和拖鞋同款的熊猫头。
刚才还忐忑不安的心境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安定下来,俞樾托着下巴打量这间寒酸的屋子,这里到处都有她生活的气息,好舒服。
而这边顾文思终于翻出了一条崭新的浴巾,还是纯白色的,给男人用也不会尴尬。
幸亏薛妈平时给她做足了留宿的准备,工作室里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齐备,要不然大晚上的下雨都没有地方可买,让人湿着身体……可不就尴尬了。
“擦擦头发吧。”
俞樾伸手接过毛巾,他挑了个高脚凳坐,旁边就是她睡觉的躺椅,顾文思看了一眼,趁着他低头的间隙,眼疾手快的收拾了上面的凌乱衣物。
这人湿哒哒的外套就挂在旁边,她看他卷起袖子擦拭一头短发,弯着的背脊崩的紧紧的,她这才发现他竟然连里面的衬衣也湿了,肩膀、胸膛和背脊都贴着肉。
衣服……他能换的好像没有吧?
她四处看了圈,她的衣服他穿不下,工作室里他能穿下的只有……挂在衣橱里的新围裙,还是带花边的。
然后顾文思就盯着那条布围裙看了好几秒钟。
“谁找你的麻烦?”
“啊?”她一下子回神,对上他抬起来的视线,“没有人找我麻烦……”
俞樾把脑袋上的毛巾拉下来,头发乱糟糟的他也不管,直勾勾的看着顾文思:“跟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