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天这番话说的气势十足,在他眼里,或许真的从未将所谓的十大家族放在眼里。
孙道平笑眯眯的看向陈昊天,毫不犹豫的矢口否认:“陈先生,自始至终孙某人可没有一丝一毫将你当枪使的想法,所以请务必注意你的措辞,真要找麻烦,建议你去找老杨,他那边会给你一个合理解释。”
陈昊天点点头,冲孙道平翘起大拇指:“不愧是好兄弟,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推卸责任的手法如出一辙,我陈昊天服了。”
能让你陈昊天心服口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孙道平抿了口茶水,压在心头多日的阴郁有了消散的苗头,蔡峰事件总算有了头绪,下面要做的便是揪出凶手,给老蔡报仇雪恨!
陈昊天端起茶杯,静静看向孙道平,皱着眉头问道:“已经确定许三观是冤枉的,下面要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孙道平蹙着眉头问道。
“如何对待许三观!”陈昊天靠在沙发上,缓缓言道,“从法律角度看该给许三观平反,可现实情况不允许,等查清楚元凶,该怎么弥补人家这段时间的损失,孙部长要考虑清楚。”
孙道平冷冷一笑,沉声道:“平反?怎么平?难道跟媒体说有人下蛊,操纵了许三观的思想?你不觉得你的思想太幼稚了吗?官方一宣布,等于向世俗承认武者和异能的存在,必然会引起社会恐慌,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这是任何一个政府都不愿意做的事,也违反联合国相关公约,更违反官方与武门或者异能联盟的秘密约定!”
“你什么意思?”陈昊天摸着下巴,瞟了孙道平一眼,笑道,“照你这么说,不管结局如何,许三观一定要以交通肇事罪论处?”
“从目前的社会舆论看,你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许三观不判刑,跟人民群众没法交代!”孙道平指着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声音里多少透着些许无奈,“九成以上的网友对这起事件非常愤慨,更有多数网民叫嚣要将许三观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论处,呼吁立即完善立法!这个节骨眼儿上放了许三观,不管是从民众情感还是从政治需要乃至于法治需要出发,都绝无可能!这起事件必须有人买单!我们能做的唯有照顾好他的家人,最后在许三观出狱时给予一笔丰厚的经济补偿!”
陈昊天很玩味的笑道:“孙部长,我觉得你的话很搞笑!”
“哦,怎么个搞笑法?”孙道平瞟了陈昊天一眼,很是好奇的问道。
“民众情感?我没读过书,不知道民众情感有多重要,但仅仅因为所谓的情感毁掉一个无辜的人,这过了吧?民众有情感,许三观就没情感?他的家人没情感?至于法治需要更是滑天下之大稽!明明无罪却被判刑,这还谈个毛法治!”陈昊天用指节敲着桌子,想到孙道平掷地有声的话语,沉声道,“这件事说白了就是公权和私权的战争!事实与舆论的较量!理智与法理的交锋!大华真要走向文明社会,就必须从法理上切实维护私权,如果公权打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幌子无限制侵犯私权,文明民主法治只会离大华越来越远!”
孙道平着实没想到从陈昊天嘴里还能蹦出如此有深度的话语,他想了想站起身来,推开窗户,吹了阵夜风,沉默许久之后,扭转头来,盯着陈昊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大道理每个人都懂,要做到就必须要考虑多方面的因素,变革必然会有人牺牲,许三观就是牺牲者!这一点我们改变不了!”
“你这么说,我也只能呵呵了!”陈昊天点燃一根香烟,朝孙道平那边瞟了眼,淡淡言道,“对我而言,在监狱里杀掉一个人很容易,从监狱里救一个人也很容易。”
孙道平放声大笑,转过身来,看向陈昊天的眸中全是赞赏:“刚才你那番话我没听到,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反正许三观这个人理论上应该在监狱呆着,其他的我不管也不问,我想监狱系统也不会在一些小细节方面较真儿。”
陈昊天也笑了,丢给孙道平一根红塔山:“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猥琐,还算可交之人。”
“能得到陈先生如此评价,孙某人倍感荣幸!”孙道平看看手里的香烟,将它丢还给陈昊天,轻轻言道,“对不起,我已经戒了,女儿每年过年回家,闻到我身上的烟味,总唠叨几句,先前不放在心上,现在她这一走,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不知怎么回事,这烟也就不想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