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靠进椅背里, 一脸揶揄地笑,“干嘛?”
“替他出头啊。谁叫我是他主子呢?”温如昔说。
萧遥摸摸下巴,哼笑了一声。
杨戬看看他们,迟疑了一下,问道,“温老板,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温如昔看了一眼杨戬,从他的目光中瞬间明白了他想问什么,遂笑道,“主要是我不会纠结。”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温如昔微微抿了下嘴唇,最后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低下头,左手扶着单眼眼罩,右手扣在后脑解开皮筋,将眼罩取下后,慢慢抬起头。
眼罩后露出来的,是一只红宝石一般、通透艳丽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血色晶瞳。瞳中没有瞳仁,只有一圈金色的环。即便没有贴近了看,众人仍旧不可思议地看出,那金色的环在飞速地转动,而在如此快速的转动下,他们仍旧不可思议地看清了那金环的本体——
活的符咒。
它们分明被囚禁在温如昔的眼中,此刻却如同3d观影般,让在座的人有一种漫天的符咒就飞舞在自己眼前的错觉。
萧遥“蹭”地坐直身体,失声喊道,“轮回镜!”
众人亦是大惊,这是轮回镜?!
温如昔微微偏头,压着嘴角耸了一下肩膀,默认了。
在场的除了白风从,就只有萧遥赶在轮回镜消失前远远地看过一眼,那么巨大、那么玄妙的东西,如今却化为了凡人的一只眼睛……
萧遥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温如昔,片刻后颤声道:“你……变成了‘容器’?”
温如昔无所谓地笑着,“什么容器不容器的。我只有这辈子的记忆,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直戴着它?其实在老白跟我说这也许是轮回镜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而且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轮回镜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只是,可以用它,看到别人身上一些过去的事。”
温如昔转向阮蒙,“所以当你还是一只阿拉斯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阮蒙。”
“所以我知道当时的那只金毛是小婉的父亲。”
温如昔顿了顿,低下头在小白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那天第一次在我眼前变成人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偷偷看了看,每次抓住机会偷偷看一点,就知道了他有一个很厉害的主子,可是那主子最后挂了。”
“后来我忍不住了,就问老白,你看我行不行?”
“他说行。我们就在一起了。”
“然后他告诉我,他那个挂了的主子就是我。”
一桌人听得一愣一愣一愣的。
“唔,求细节啊温老板。”哮天叼着一只泡椒鸡爪含糊道。
温如昔摊手,“这不是细节吗?……重点不在于细节,在于,不纠结。”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杨戬,“既然两个人都喜欢彼此,为什么要被一些旁的事情所扰。”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萧遥听出了温如昔的意思,接话道,“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能肯定婉婉对我有意,分分钟娶进家门,才不会纠结些有的没的。”
杨戬被暗箭怼的没脾气,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把前尘姻缘告诉她?”
萧遥一派理直气壮道,“这种事情怎么能现在讲?告诉她,我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对她一见钟情?那还有个屁的后续?她现在只要知道我是对她一见钟情就好。至于很久以前的事情……”萧遥垂眸沉默了一下,笑道,“等她爱我爱到开始小心眼地问起我之前的几千年里有没有过其他女人的时候,我再告诉她,有。”
阮蒙在一边忍不住热烈鼓掌,然后在白泽投过来的看白痴似的眼神后赶紧放下手。
“萧总,你到底是怎么断定小婉就是尹柔姑娘的啊?”阮蒙还是很好奇。
萧遥哼笑了一下,挑着眼角瞥了一眼白泽,“你怎么不问问你老攻当时是怎么认出还是一条阿拉斯加犬的你的?”
阮蒙回答道:“因为白泽懂万兽之语啊。我妈当时跟老板说还想把我送走,我在旁边一直求我妈别把我送走,白泽听懂了呀。”
白泽默默地别过脸去。
萧遥好笑地看着阮蒙,“你以为白泽那么好心,随便什么狗都救的?普天之下摊上你这种事儿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阮蒙愣住了。然后扭头去看白泽。
是啊,如果是别人,就算要救,犯不上直接分一半神力……
阮蒙突然意识到自己那时候被白泽忽悠了!而他之后也没有认真地想过当时的细节。
阮蒙笑嘻嘻地凑过去,手肘压在桌面上去追白泽扭到一边的脸,“所以,你当时是怎么认出我的?”
白泽伸手按着阮蒙的脑门把他推回去,“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喂,萧老道,你别祸水东引行么?问你问题你就好好答,关我们什么事儿。”
萧遥得逞般地笑了两声,身子前倾,双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抵着下颌,看着阮蒙笑道,“我跟尹柔双修了将近两千年,你问我怎么能断定婉婉是不是尹柔?”
阮蒙眨眼,表示不懂。
懂的人在忍笑。
白泽支起挨着阮蒙的右手臂,默默地撑住了右额角。
“嗯?嗯?”阮蒙四顾求助。
“啊,那个吧。”哮天仍旧在跟自己面前的那盘泡椒鸡爪作斗争,“双修过的人好像能在对方的灵魂上打上独属于自己的印记,是吧?”他扭头跟杨戬确认了一下。
杨戬抿唇忍笑,点头。
“这有什么好笑的?”阮蒙皱眉。
片刻后,一口清凉的啤酒滑下食管的时候,阮蒙猛然反应过来——这群老男人是在说因为他被白泽睡过了所以白泽才能认出他是吗?!
可是他也睡过白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