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疏又问了夏之衍饿不饿,机场人多不多之类的问题,见夏之衍没淋到雨也没有饿肚子,才放下了心,又问:“手机还有电吗?”
夏之衍看了眼手机,还有一格电,便道:“电不多了。”
“那你先找个宾馆住下来,我明天就过来了。”薛疏顿了顿,似是不好意思,手指抠着手机,发出窸窣的噪音,小声说:“还有,找个地方充电,我们可不可以多说会儿话?”
夏之衍忍不住好笑:“一整天连轴转,飞来飞去两趟,你不累啊?”
薛疏脸已经红了,在车后座上滚来滚去,耳朵又贴住电话近了点儿,软声说:“哎呀,好不好嘛?”
夏之衍正拿着面包和牛奶在结账,被薛疏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闹得有些耳根发烫,嘴角忍不住挂上笑意,半天没掏出钱来,收银员有些诧异地瞧了他一眼。
夏之衍在机场附近找了个宾馆开了间房,把身上黏糊的雨水洗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儿。头发还没干,趴到床上去给手机充电。他给薛疏打了电话过去,两人不着边际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也不觉得腻味。
“你爸爸怎么样了?”夏之衍主动问。
薛疏说:“不是大毛病,就是摔了一跤,骨折了,住了半个多月的院都快好了。到时候带你去探望他。”
夏之衍心里有点发怵,他还没有见过薛疏他爸,但对方身居高位,在圈内落得个不好惹的名声,可不是什么能够随随便便提点礼物上门见的人。
不过夏之衍还是应了声好。
过了会儿薛疏要登上飞机了,两人才把电话挂掉了。夏之衍本来可以趁这机会睡一觉,但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他对w市并不算陌生,毕竟上一世在这个城市闯荡了五六年,只是再一次踏上这片地方的时候,心情却截然不同。
上一世如同在空中飘荡的浮萍,整天作息时间颠三倒四,飞来飞去拍戏赶通告,除了赚钱给夏星竹治病之外,找不到任何目标和落脚栖息的地方。但这一世,心里头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却减轻了很多,也许是由于知道薛疏在这里。
结果凌晨那趟飞机又延机了,得等到清晨七八点的时候,薛疏才能到达w市。薛疏本来都计划好下飞机后,从什么路线找到夏之衍,然后在门外假装上门-服-务的,逗一下夏之衍。他乱七八糟地想着,兴奋不已,恨不得提前模拟一遍,谁知延误了,把计划通通都打乱了。
薛疏上了飞机,眼罩下面的一张俊脸有些烦躁,秦力就坐在他身边,给他把行李收拾妥贴了。平时出门在外,薛疏其实十指不沾春阳水,这些琐事都是他来处理的。
不过等下了飞机,老远见到夏之衍时,薛疏立马又高兴起来了,迅速把夏之衍的行李箱拉了过去,还有一包昨晚脱下来的脏衣服,他也给紧紧攥在手里。
过了会儿,他忍不住蹙起了眉,抓着夏之衍上下看了看:“你不是说没淋雨吗,怎么换下来的是湿衣服?”
夏之衍笑道:“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啰嗦了?”
薛疏摸了摸夏之衍的额头,感觉没烫,才放下了心。夏之衍额头不烫,倒是他摸了夏之衍额头的手,有些冒汗和发烫了。
薛疏也不是个会照顾自己的人,但现在有些理解自己老爸的话了,什么叫做有一天,遇见一个人,什么不会的事情都莫名奇妙地会了。
秦力有点看不下去夏之衍老是支使薛疏做事情,正要开口暗示两句,薛疏已经揽着夏之衍走远了,把他老远丢在后面。夏之衍想把自己东西接过来,好歹自己提一点儿,但薛疏根本不让。
他拎着夏之衍的行李,脸上发热,耳根也发热,但心里倍儿甜,揽住夏之衍的肩膀,又把脑袋往那边偏了偏,都快悬空搁在人家身上了。
两个少年个高腿长,即便现在还没有正式红起来,但走在通道里跟走秀似的,引来不少人注目。
两个人去学校报道,此时w重点刚开学,还正碰上八十周年庆,偌大学校里热闹非凡。薛疏像是轻车熟路,拽着夏之衍在人流中穿梭,路过一座树木参天的山坡时,故意放慢了速度,漫不经心地多介绍了一句:“这学校里的学生管这里叫落樱坡,一下晚自习就有小情侣过来亲个嘴什么的。”
夏之衍:“?”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