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医生是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戴着口罩看不到全脸,但看起来很面善。
应书荷很自觉的过去躺在牙科椅上,看着医生的举动。
何医生把手术灯打开,仔细的替她检查着牙齿,给牙齿拍了片。
应书荷的蛀牙坏的较深,触及到牙神经,引起牙髓发炎,也因此伴有剧烈的疼痛。
何医生用器材将她的牙齿影射到眼前的屏幕上,慢条斯理的给她解释着牙齿的情况:“你这颗蛀牙已经坏的比较厉害了,这种情况一般是用根管治疗……”
谈好价钱之后,何医生准备开始治疗。
应书荷看了一眼旁边的安糯,轻声道:“你出去等我吧,别站着了。”
安糯点点头,没说什么,还是站在旁边。
打了麻药,等五六分钟后,何医生问:“嘴唇麻了吗?”
应书荷顿了顿,很快就嗯了一声。
见她把麻药上了,安糯便抬脚往前台那边的沙发走。
正好路过了另外一间诊疗室。
门开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安糯的脚步一顿,莫名其妙地侧过头,往里头望去。
牙科椅旁站着一个很高的男人,光亮的照明灯下打在他的脸上。
皮肤白皙,像是在发亮。
他戴着浅蓝色的医用口罩,露出了半截挺拔的鼻梁,视线向下垂。
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的眼睛狭长稍扬,内勾外翘。
瞳孔含着细碎的光,璀璨又温和。
身上的白大褂格外修身,衬得他越发清冷淡然。
他弯下了腰,衣服随之晃动了两下,深蓝色的毛衣微微的露了出来。
随后,他将仪器探入病人的口中,垂着头,认真仔细地检查着。
安糯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完全无法理解。
她挪开了视线,耸了耸肩。
正想继续往前台那边走的时候,男人开了口。
声音有点慵懒,沙沙哑哑的,带了满满的安抚意味。
“不用怕。”
语气温柔的像是要冒出水。
仅仅一个瞬间,就将安糯笼罩在内。
跟她莫名的停下脚步的那一刻一样——
完全没有抵抗和挣脱的能力。
注意到他有了往这边看的趋势。
安糯立刻退了两步,往回走。
心脏处宛若有口气提着,冲上她的脑门。
原本还有点烧的脑袋似乎更混沌了。
她手忙脚乱的,快步走回应书荷呆的那间诊疗室。
……什么鬼啊。
她跑什么啊?她有必要跑吗?
而且怎么跑回这里来了。
安糯烦躁的挠了挠头,也没再出去,站在一旁发呆。
半晌,耳边萦绕的滋滋声停了下来。
何医生上了药,用氧化锌封口,温和道:“可以了,三个小时内不要吃东西,差不多就是麻药散掉的时候。还有,这几天要注意不能用这个位置咬东西,吃清淡点。记得十三号过来,下次我们把牙神经拔掉。”
应书荷点点头,接过何医生开的单子,道了声谢。
应书荷走到安糯的面前,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含糊不清的说:
“走了啊。”
安糯回过神的时候,应书荷已经走出了门外。
她连忙跟了上去。
刚走到门口的位置,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