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挂断了。
挂断了。
断了。
了。
。
贺楼生:……
杀伐决断、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骷族君主,此时此刻内心绞痛,无比神伤。
他的六溪,他等了十个百年才等到的一次相遇,怎么就……挂断了……
她一定难过极了。
她一定悲痛极了。
她一定气到炸了。
未来的半个小时里,贺楼生都将在自责中漫长度过。
直到恢复人身,他沉着脸上楼,却发现苗六溪正在收拾行李。
贺楼生:?
这才住了几天就要走了?
是生气了所以要离开吗?
他上前制止她正在动作的手,弱声问道:“你去哪?”
苗六溪先是在大脑里发了个问号,然后回道:“收拾回家啊。”
同事们都出院了,她长期住在这里也不方便,而且裴老师有他儿子照顾,根本用不着自己。
贺楼生低沉垂头,渐渐松开手。
他拉开衣柜,说道:“那我也收拾收拾。”
“你收拾干什么,你不有家吗?”
贺楼生沉默不语,但心里想着,她肯定已经忘了之前答应过自己的话。
一件件昂贵的西服搭在手臂上,手臂多么沉重,他的心情就有多么沉重。
苗六溪看得发愣。
这人怕不是已经忘了,他在她家里放的那些西装和衬衫,已经多到塞都塞不下了吗?
这时候还搞什么贫富差距!
你的衣服倒是爽了,那我的呢!我的又放在哪里!
我不用买新衣服的吗!
苗六溪:过分。
她上前一把抓住贺楼生手臂上的西服,认真道:“不行,不可以,我们各回各家。”
贺楼生:“不要,我要跟你回家。”
苗六溪:“……”
老不羞的。
苗六溪其实也考虑过很多次。
但如果以后都要跟他住在一起,恐怕,自己的一生真的就要这么托付过去了。
但她真的能在毫无报答能力的情况下,浪费别人的几十年光阴吗?
两个人只有情是不够的,还得有爱不是吗。
苗六溪自己爱不爱贺楼生,她也不知道。
她内心平复些许,将之前贺楼生给的银行卡拿出来,放在桌上。
“你以前救过我很多次,我不能要你的钱。”
“……”
“收拾好之后我先去看看裴老师。贺楼生,你,你下午送我回家吧。”
这算是拒绝吗?
贺楼生呆呆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他默默将自己的衣服收回衣柜里。
嗯,应该是在拒绝吧。
“六溪,我昨晚,是真的有事。”他自主解释道。
“哦,我知道的。”苗六溪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