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琳琅高雅,仿佛一位纤尘不染的矜贵璧人。
这会儿正好裴老师出去倒茶水,苗六溪才离它更近了一些。
她怔怔站在这对玉骨面前,伤感油然而生。
想起贺楼生好歹也是一族君王,却不知到底遇到过什么劫难,竟会被这般对待。
“你一定也受了很多苦,对吗?”
假如这对肋骨,真是由李沐后代送过来的……
那会不会是他对贺楼生的报复?
李沐的后代子孙想去复仇,结果却被反杀?所以赫胥国才会被灭?
《赫胥史》被送进古籍中心,是不是他们刻意为之?
想到这里,苗六溪回到工位上,打开《赫胥史》的最新存档资料。
原来不知不觉,这本古籍已经修到了第十张书叶。
她点开最近完成的一张书叶,认真地上下扫视。
歪歪扭扭的古文当中,只有“生”字最为显眼。
苗六溪认不得其它文字。
对她来说,上面满篇都是贺楼生。
她依旧像之前那样,一笔笔抄下上面的文字。
最后临走之前,苗六溪对裴老师说,她愿意加入修复组。
苗六溪打包了很多材料工具,准备自己在家试着先弄一弄。
虽然同事们都很乐意帮助,但她也不好总麻烦别人。
苗六溪一进门,就在客厅发现了闲得要命的贺楼生。
这人仿佛是退休在家享清福的老头。
除了看报纸和看新闻,好像什么也不感兴趣。
哦,他还搞整容。
书上说,老人一旦清闲惯了,就会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处,会抑郁。
为了不让他闲着,苗六溪从厨房搬来搅拌器,对他说道:“给你展示一个绝活。”
贺楼生:“?”
苗六溪指着他手里的报纸。
“你先把它撕了。”
贺楼生:“???”
他不干。
他把报纸藏在身后。
苗六溪不满咂嘴。
屋里放着这么多看完的旧报纸,又不拿去卖,留着干嘛。
这人什么老古董。
但对方不肯配合,苗六溪只好拿出从单位带过来的皮纸,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最后交给贺楼生,重复道:“把它撕了。”
贺楼生接过皮纸,毫不留情地将它撕碎。
撕、碎、了……
染上颜色,都可以直接当成肉沫炒来吃的那种碎。
苗六溪:……
搞成这样还怎么补!
她叹一口气,重新寻来皮纸,又随便写上几首唐诗,就自己咔咔撕了起来。
一张千疮百孔的页面,就这样被制作出来了。
苗六溪将破损的纸张平整放在竹帘中,又把它们摁进水里完全浸湿。
她一边忙着一边对贺楼生问道:“你能帮我做些纸浆吗?”
贺楼生默许,从袋子里翻出了好几张手工纸。
他发现袋子里物品蛮多,什么毛笔、镊子、针锥以及刀子什么的……
贺楼生隐约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撕碎它。”苗六溪提示道。
这回就不用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