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没有任何意义,时光无法回流,他眼睁睁地看着妹妹从爱娇的性子变成了如今独立的模样,他没有完成妈妈对他的期望啊!说好,要将妹妹宠成小公主的……
“你哭了。”
略显冰凉的手指触碰,谈锦玉这才发现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说实在话,他从小就不是坚强的男孩子来着:“哦,你看错了。”
柳慕有些好笑地看他,也不打开夜灯:“怎么了,半夜孤枕难眠,想我了?”
“……”
气氛全部没了,那些勾带出来的悲伤气氛像是遇上了大魔王一般退散,只不过他确实在方才记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年那位谭美慧上门时,妈妈是因为对方自称是父亲的妹妹才开的门。
他即便现在对妈妈的印象减弱,却一直都记得妈妈的警惕性很强,他去上学出门也要带钥匙,因为敲门的人妈妈一概是不会开门的。
没有得到谈锦玉的回应,柳慕也并不生气,这人性子就是这样,你要是真当真,那就是比谈锦玉还要蠢的大蠢蛋:“默认了?”
“你才默认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我妈了而已。”
柳慕到底洞察人心,事实上她今天会留下来陪他,也是因为今天稍早时候收到了来自管家的调查报告,看完之后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对方,但如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谈锦玉不明就里:“你在说什么?”
柳慕没有回答他,转身甩了一份调差报告给他,这会儿病房里的壁灯终于被人开了起来,柔和明亮的灯光撒下来,端的是一地的狗血。
按照基本法来疏离,也真的是一地的狗血,反正柳慕中午看完的时候,也觉得谈家兄妹这命运太过戏剧化了一些。多新鲜呢,为爱出走最后弄丢妻儿老小转头报复家族这种设定,她以为只会存在于都市肥皂剧里。
“柳慕,我想回国。”
与此同时,谈庭玉和怀惠也驱车来到了约定地点,双方都知道不是谈公事但借着谈公事的理由,所以约定的地点就原定在了天佑科技的会议室里。
虽然谭美慧第一时间公关,但网上关于方氏日化的□□已经甚嚣尘上,加上方氏被举报偷漏税的事情见报,一时之间公众信任度降至最低,一夜未睡的她脸上即便再厚的粉底也盖不住疲惫。
知道你过得不好,她就放心了。谈庭玉嘴唇勾了勾,开口:“谭董似乎休息得不太好?”
谭美慧脸上尴尬一闪而过,似乎也没想到她进来就这么单刀直入,随即她看到跟在后面的男人,心里嘲讽不已,出了点名就忙急忙慌地包养小鲜肉,那天还以为是个什么靠山,查了一看原来是个……呵,果然和那贱人一模一样的贱,真也好带到台面上来。
这份嘲讽自然没有逃脱怀惠的眼睛,而他也没有生气,只是紧接着说了一句话,一句将气氛推向逼仄的话:“今天方少怎么没来?”
谈庭玉不明白他好端端问这个,谭美慧却是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像是触及了最后一根底线的样子,精致的面容不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此刻,怀惠已然称得上蛇蝎男人这个称号了,他轻轻一笑,指了指她的口袋:“难道方少没有向你打电话喊疼吗?”
“是你做的!”
“不是,是方少自己做的。”他在医术上面造诣不深,却在害人方面颇有建树。内力佐以毒术,他觉得称得上高手。对付一个普通人,一个他和阿玉都看不顺眼的普通人,他有千万种法子让人生不如死。
在他最近得到的讯息和认知,这个社会看似祥和公平,可这世上哪里来的公平。照样天灾人祸,照样黑暗人心,只要人心不变,这个社会就原不会改变。他最懂得人心了,一个寻花问柳的浪子最在乎什么?他勾唇一笑,这可是对方自己的选择。
他这般表情,更是让谭美慧笃定是他搞的鬼:“是我小看你了,你以为你一点小把戏就能打倒我吗,太天真!害人是要犯法的,这位晏先生似乎还在参加围棋公开赛,你最好想想清楚!”
这就是威胁了,真是母子一个样啊!
谈庭玉忽而福至心灵:“原来您也知道害人是要犯法的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说完的一刹那,谭美慧有一瞬间的害怕,那副瞳孔里映照出来的容貌,像她,又不像她!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谈庭玉摊手:“你卖致癌产品害人,网上都传遍了,若是早看到新闻,我根本就不会来这一趟。”不,还是会来的,本来她想弄明白对方为什么加害她哥哥,但她现在突然就不想问了。
说完,她就准备转身走人,却是被谭美慧一把拉住,对方的声音有些尖利:“不行,你不能走!”
谈庭玉刚要甩开,另一双熟悉的手瞬间将她拉到身后,宽阔的肩膀站在她的面前:“方夫人还是多操心家事要紧,别人的事情最好少管,顺便奉劝一句,录音这套已经过时了。”
两人出来后,谈庭玉觉得走这趟有点多余,不过:“大师,按照道理来说你才是最过时的吧,你怎么知道对方录音了?”
……他不接受过时这个设定,傲娇的大师步子一甩,施施然上了车。
“……”总感觉大师最近人设崩了有点不像话,但谈姑娘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钻进了驾驶室:“哎呀,我不说了,阿晏你对方励做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最后还颇像是撒娇地说了句:“你都不跟我说~”
大师虎躯一震,仙人模样也装不下去了:“那我现在跟你说,还来得及吗?”
谈姑娘思索了一番,十分诚实地点头:“嗯,来得及哦!”
真好哄,他轻轻一笑,这才开始说来。
“什么!他竟然……卧槽,我的四十米大刀呢!”谈庭玉并非歧视同性恋,但是这种荤素不忌看到好看就特么走不动路的混账东西,怎么不原地爆炸呢!
“别生气,不值当,再说他也得到教训了,不是吗?”
谈庭玉觉得不行:“我恐怕没你这么大的度量。”不敢死这小贱人她跟他姓!
……这话有点耳熟。
怀惠却很吃这话,笑得愈发勾人,谈姑娘把持不住,戴上墨镜一脚油门就出去了。
傻姑娘,怎么可能就随便下几个针让他疼几天呢,怎么就这么好骗!再说他方才那句话也并非无的放矢,他那天确实在医院里下了手,当场没有发作是因为发作的引子还没出来。
而倘若这位方少是个专情专一的男子便不会有如今的下场,只可惜不是,那药在短时间内如果碰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的话,会有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
而若是之后再不悔改,就会有更加出乎意料的状况发生了。这药原是苗疆巫女用来惩戒花心男子的,他偶然间翻出来,没想到正好用上,也算是对得起他从那个世界带到这个世界的不辞辛苦了。
相信,这位方大少是极喜欢这种状况的。
躺在医院病床上痛快哀嚎的方励一边咒骂着医生,一边咒骂身边的跟班,用词粗俗不堪,让医护人员皱眉不已。因为即便用了药,将全身都检查了一个遍,愣是没有一个医生看出他有任何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