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道:“舅外祖母过六十大寿,母亲是很想来的,但因临盆在即,不方便出宫,所以让我过来替她给您祝寿。”
老太太点了点头,道:“哦!原是这般。”
恰在这时,傅匡泽携着妻女过来了,老太太一瞧见王氏与傅采苓,当即偏过头去,深深吸了一口气。纵然他们过来祝寿,老太太也始终不露好脸色。
就这么一幅场面,明眼人可都看出了端倪,老太太竟然不待见儿媳妇和嫡亲的孙女。
一旁来祝寿的官员见了,忍不住议论纷纷,“听说大姑娘是嫡亲的孙女,二姑娘是远亲,是抱养来的,这嫡亲的孙女竟还不如远亲?”
有人猜测道:“许是儿媳不够孝顺,老太太连带着也不喜欢嫡亲孙女了。”
“可不是嘛!老太太刚才还是很高兴的,看了儿媳和孙女就满面怨色的……”
“……”
“……”
王氏听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说不好吗?如今这大庭广众之下,老太太扯着张好似谁欠了她钱一般的脸色,是要给谁看啊?这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很快,王氏微笑道:“娘,您这是做什么呢?还因为前些天的事情生气呢?采苓她是调皮了些,但都是小孩子心性,纵然有什么不对的,都过了这么多天,娘您也该消消气了。”
这一番话出口,围观的人又是一番议论,原来是小孩子玩闹出了事,老太太过了好些天还生气,这就是老太太刻薄了。小孩子犯个错有什么?
老太太瞪向王氏,恼怒道:“消消气?你教出的好女儿,差一点要了蘩蘩的命,要我如何消消气?”
王氏僵在那儿。
她倒是想不到,这大庭广众之下,老太太竟然连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和采苓。
家丑不可外扬啊!
她绝不能丢了脸面,她要扳回一成,王氏立即道:“娘,我们采苓做了什么了?她不过就送了几只小动物,想逗蘩蘩开心而已,哪料到蘩蘩胆子小会被小动物给吓着?”
围观的官员见了,暗想原来是这样啊!
而老太太闻言,气得说不出话来,送老鼠,逗傅采蘩开心?这是怎么个蛇蝎心肠的妇人才能说得出来的?
不待她开口反驳,王氏匆忙道:“娘,今天是您六十大寿的日子,可别再生气了,气多了对您身子不好。”
一旁的刘嬷嬷看不下去,虽然晓得家丑不可外扬,但王氏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了,她也真恨不得上去撕破她的脸。
“什么小动物啊?还真以为是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你们见过送礼物有送老鼠的吗?还是灰色的老鼠。如今把我们二姑娘吓得结结巴巴了,你可满意了?”
一旁的官员闻言,面面相觑。
老鼠?送礼物?灰色的老鼠?
别说四岁的小孩子了,就是几个当官的大男人也不得不承认,会被老鼠给吓着。这四岁的小娃娃,哪经得住这样的惊吓?
“这就是大姑娘的不是了。”
“是啊!还把二姑娘吓出毛病来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小孩子懂什么,八成是大人教的。”
“也不知怎么当母亲的,净欺负无父无母的可怜姑娘。”
“最毒妇人心啊!表面看着是好好的人,谁料到竟是个蛇蝎心肠的妇人。”
“……”
“……”
王氏气得抖了起来,脸色惨白,暗藏在袖子里的手更是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家丑不可外扬啊!这老太太和刘嬷嬷究竟是想闹哪样?
傅匡泽见此状况,到底是要顾着广平侯府的脸面的,于是匆忙出来打圆场道:“各位远道而来给我母亲过寿,傅某深感荣幸,如今里头已经备好了酒宴,各位里边请吧!”
经此圆场,众人纷纷朝前赶去。
三皇子赵恪望了望老太太,他本是想说什么的,但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好好的六十大寿,过得并不开心。
赵恪回宫以后,便将今日所见禀告给了母亲。
李淑妃听完以后,渐渐敛去了笑容,又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道:“行了,我知道了,恪儿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去寻你父皇,有些事要与他商议。”
“是。”赵恪点点头,就退下去了。
次日,宫里的小太监过来了,说淑妃娘娘送信过来。
老太太听了,难得露出个笑容,道:“快拿过来,我看那孩子啊!许是写信给我祝寿来了。”
刘嬷嬷匆忙将信取过来。
老太太展开来看,因眼神不好使,便将信纸递过去,与刘嬷嬷道:“你看看上面都说了什么。”
“是。”刘嬷嬷捏着信纸,很快扫视了一遍,皱着眉头说道:“淑妃娘娘说了很多,除了给您祝寿以外,还有……还说……”
“说什么?”
“淑妃娘娘说,她好些年没见到二姑娘了,有些想念她,想将她接到宫中去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