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下人看烟囱发现烟道似乎不及往日通畅,搜府侍卫还难以发现那里头堵了个人。尸首被发现于烟道出口附近,可见他也是发觉通烟有意逃出,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好在只是被呛死,不是烧死,尸首只沾着不少烟灰污垢,形状尚不是十分可怖。杨蓁这是今日第二次见到死尸,这一回有徐显炀在跟前,又不像早上那般担忧被视作罪魁,就一点恐惧之心都没了,安然在一旁帮着诚王与徐显炀秉烛照亮。
不过还是很快被那两人联手轰到一边去了——尸首毕竟是个男人。
尸首并没多少可验的,徐显炀动手,诚王在一旁观瞻,很快便确认,董善身上只有脖颈侧面有着四道被指甲抓伤的痕迹,其余没有外伤,四肢与额头上的少许淤青应当是在烟道中挣扎磕碰所致,口鼻之中塞有不少黑灰,显见确实是自己被呛死,而非死后才被塞入烟道。
“这该当算得一件好事。至少证明,王府之内无人与他串通接应。”
查验完毕,诚王说道,“将来如何,明日你我再详谈。时候不早,你我不累,蓁蓁也该累了。蓁蓁,你去知会陈嬷嬷,替徐大人安排一间上房歇宿,自己也早早歇着去吧。”
此言一出,倒像是浑忘了徐显炀所说他俩已是夫妻的话。杨蓁与徐显炀对望一眼,自是也不好意思再提。在人家家里幽会被抓了现行,还怎能再公然跑去一间屋里鬼混?
没想到诚王正欲迈步出门的时候,又驻足道:“等你们成亲时,我为你们主婚。”
杨蓁与徐显炀齐齐一怔。
诚王回身来,眯起双眼望着徐显炀:“怎么,难道本王主婚,还不够格?徐大人原本想的是请皇兄来主婚么?”
徐显炀忙道:“不不,下官只是未想到能得此殊荣。王爷有此好意,下官自是受宠若惊。”
能得诚王亲自主婚,对杨蓁也是极大的荣耀,徐显炀本就担忧经过这阵子又是教坊司又是王府丫鬟的折腾,惹她日后被人说闲话,有诚王给了这个大面子,他自是真心感激。
诚王却还未说完:“等眼下的事大体了结,我认蓁蓁为义妹,也不必惊动皇兄记入玉谍,只当是我私人之举。到时叫她自王府出嫁。”
见那两人听得呆如泥塑,他微露笑意,“徐大人难道就未想过,之前蓁蓁留在教坊司顶的是芝茵的名头也还罢了,这阵子她身在王府为婢,阖府上下都知道她不是芝茵,甚至还当她是我看上的女子。这些人在王府之内,我能管得住他们不去传谣,等到出了王府说些什么,我还如何去管?不做点什么准备,你就不怕将来叫蓁蓁被人非议?”
徐显炀与杨蓁互望一眼,齐齐跪了下来道:“王爷厚意,我等没齿不忘。”
徐显炀另补充道:“王爷如此厚待,下官感激之至。将来但有差遣,下官必定万死不辞!”
别人善待杨蓁比善待他还令他感激,这会儿也不管诚王是出于何样居心,徐显炀是真心对其感激至极,说得也十分诚恳。人家居心“不良”又如何?对蓁蓁好就行了!
诚王却似毫不领情,低声道了句:“说的倒像我是为了向你买好一般。”就此迈出门槛离去。
可见果然是居心不良,徐显炀不着痕迹地唇角一歪。
正文 54|设计一探
徐显炀与杨蓁站起身互相望望, 相视一笑。有了今日经历, 两人俱是心情大好。
能得一位皇亲贵胄承诺主婚,自然是件大好事,但最令杨蓁欣喜的还是诚王对徐显炀态度的扭转,不论他嘴上如何说,她也看得出来, 诚王眼下对徐显炀的看法是往好的方向进了一大步, 总比前世那般误解加深要好太多了。
顺着这个方向走下去, 只要不再生出什么大误会,这两人都应该不会再次决裂。为徐显炀扭转命盘的目的也就随之达到了。
徐显炀悄然在衣袖之下捏了捏杨蓁的小手, 唯一遗憾的是:这回被王爷知道了, 还得人家如此厚待,总不好意思再公然跑去蓁蓁屋里与她亲热了……
不过, 好不好意思是一回事, 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如果能做到, 又干什么不去做呢?
“你怎么还是来了?”杨蓁依照诚王吩咐,传话去叫人替徐显炀另外安排了一间客房歇宿, 自然也不可能安排在自己同院。结果她刚回到房里洗漱完毕,徐大人就悄无声息地摸上门来。
徐显炀掩好房门, 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从前自王府外面潜进来都是轻而易举, 这会儿与你同住府内,想避过别人摸来找你还难得住我?咱们速战速决,我过会儿就回去, 绝对人不知,鬼不觉。”
杨蓁像个玩偶娃娃一般被他抱上床,心里嘀咕着:这下才真正像是背人偷腥呢!
她虽然没去想诚王对她有何心思,却也感觉得出他并不像是真心替她与徐显炀成婚高兴,眼下刚得到人家的厚待,就来做一件明知人家并不高兴的事儿,似乎有点心虚。
不过,王爷毕竟还是肯定了他们的婚事啊,又能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呢?大约只是不满别人背着他行事吧。杨蓁很快又释然了,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在她这分神的工夫里,身上的衣裳都被徐大人脱得七七八八了,胸前感觉到他舌尖的挑弄,身体很快生出了反应,杨蓁探下手去,顺着他结实的腹肌一路滑下。
徐显炀一滞:“你做什么?”
杨蓁红了脸道:“王爷前几日接了画屏过来与我作伴,我……向她问了些招数来伺候你。”
徐显炀先是一个闪念:画屏是谁?
但很快就想了起来,继而又是一个闪念:诚王接了画屏来是好心么?怕是为了留个人质好叫蓁蓁听话吧。
很快又是第三个闪念:反正时至今日已无需计较这些了。
杨蓁还在说:“你别因画屏是那样的出身就对她样样嫌弃,床笫之乐何须讲究那么多?我不过是想要待你好些,让你舒坦。”
徐显炀邪邪地一笑:“你不嫌弃的人我就不嫌弃,不过还是不用你伺候我。我就是爱伺候你,看你被伺候的舒坦了,我就舒坦。”
说话间杨蓁已感到他的手指探来花芯处,稍一撩弄,便激起她一身麻酥酥的快感,她不自觉地呻.吟一声,搂住了他光裸的肩颈。
徐显炀凑在她耳边轻声道:“舒坦么?你想要怎样舒坦,都与我说,我定会满足你。”
杨蓁已然声音含混,身子微微战栗:“怎样……都好,我家大人的手段……我都喜欢。”
徐显炀虽那么说了,心里却还忍不住好奇,便问:“你都问来些什么手段啊?”
“就是……那样。”杨蓁做都打算好要做了,却仍不好意思说,就拿食指指尖含进嘴里,进出了两下。
徐显炀呆愣无言,天晓得当日在流芳苑见到她口含海参的那一幕给了他多深的印象,连决定要娶她之前,他都曾多次忆及兼想象……虽说每次也都及时骂了自己禽兽,但还是忍都忍不住去浮想联翩,可是……
杨蓁看出他似有神往,就坐起身问:“要不咱试试?”
徐显炀却眉头一皱:“试什么试?什么事都有规矩,床上也有床上的规矩,以后别去跟外人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快,给我重新躺好了!”
心里再怎样神往,他还是忍不了自家宝贝媳妇像个女奴似的干那种事,徐大人要是连这点克制的本事都没,怎可能维持二十年的清白之身?
……
时至子时,一间陈设简陋的房间内燃着一盏油灯,光芒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