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也只是一场作秀的政治活动,能说的话无非也就那么几句,磕磕绊绊的也能应付过去。
朝觐的时间并不长,主要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见到了真人后,太皇太后提起来的那点劲儿就散了,在她的主持下,这场会面很快结束。
太皇太后带着皇太后拍拍屁股走了,云荍却还得留下来陪宴。
依旧是宫宴的那老一套,不过却让那帮沙俄夫人很是震惊,尤其是一道道端上来的美食,更是让她们有些失了仪态。
虽然现在满汉全席还没被发明出来,但中华几千年的美食文化可不是开玩笑的。在美食这一方面,中国与它们的差距就像是现代文明与野人的差距。
云荍拈起杯子,遥遥向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女士举杯,虽然语言不通,但有些动作却是共通的。那位使团夫人也别扭的拿两根手指端起小小的杯子,回敬云荍,一饮而尽后有些不满意的咂咂嘴。
云荍放下杯子,低头一笑。
既热闹又冷清的宫宴落下帷幕,将使团一行人送走,云荍才一身疲累的回到了长春宫。
这次倒不是心累,而是身体累,那一身朝服都有十几斤重了,还有满头的珠翠,没被压死都算好的了。
“快,给本宫捏捏脖子。”云荍龇牙咧嘴的道,“哎哟,哎,嘶。”
康熙就是在这哎哎的叫唤声中进来的。
初杏停了手,局促的请安:“皇上吉祥。”
云荍也按着脖子要起身,康熙摆手道:“不用多礼,接着给你家主子按。”
初杏迟疑的望向云荍,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云荍摆手:“下去吧,叫福华泡茶进来。”
初杏行礼退下。
康熙自自然然的坐到云荍身边,手搭上云荍的脖子:“累着了?”说着手上就是一使劲。
“哎哟!”云荍一声痛呼,捂住脖子不满道,“您轻点,当妾跟您一样敦实呢。”
康熙无奈:“好好好,朕轻点。真是,没见过还有跟朕提要求的。”随后又点她,“还拐弯抹角的骂朕,朕怎么敦实了?”
云荍瞥一眼康熙的肚子,适中的力道让她舒服的眯起了眼,懒洋洋的道:“妾相信您是有自知之明的。”
“滑头。”
按了一会儿云荍就自觉的停止了,拿个乔那是情趣,真把康熙当奴才使唤,那康熙必然让你全家都成为奴才。
“今天怎么样?”康熙接过茶问道。
云荍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回道:“就那样呗,说话又听不懂,吃完了就散了。”
“不是说想试试她们的衣裳,不如朕让人给你做两件。”康熙突然促狭的问道,“私下里自己穿着玩还是可以的嘛。”
云荍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算了罢,谁知道她们衣服居然那么丑,妾可驾驭不来。”
康熙轻笑,那帮子的使团夫人在进后宫前也是面见过他的,所以那衣服也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难怪云荍不喜欢,怕是随便拉来个农妇,也不会喜欢那样的装扮。
“皇上,她们这次来呆多久啊?”云荍问道,“妾可不想再跟她们相对无言了。”最重要的是,那帮人身上有一股熏人的味道,即使熏了厚厚的香料也遮挡不住,反而混合在一起更让人受不了了。
云荍就是在送她们的时候,近距离接触了那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不想见就不见。”康熙大手一挥,很是霸气,“本来就是他们求着咱们议和,派个宗室福晋招待她们就够了。”
“那就好。”云荍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又好奇的问道,“他们怎么会来求和?是咱们打到他们地盘上去了吗?”说到最后一句很是兴奋,甭管后世中俄关系如何,俄国侵占了中国大面积国土却是不争的事实。
康熙失笑,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北边冰天雪地的,咱们的将士还没开打呢就得减员。不过是他们一支部队让你阿玛围在了雅克萨,估计快要弹尽粮绝了,这才派了使臣过来求和。”
“这样啊。”云荍恍然,又有些疑惑,“可是妾记得去年在塞外的时候不是就把他们赶出雅克萨了吗,怎么今年还能围住?”
云荍喃喃自语,随后突然醒悟过来,小心翼翼的看向康熙:“皇上,妾是不是干政了?妾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好奇,请皇上恕罪。”
说着就要起身请罪,康熙拉住她,无奈道:“就你这连基本知识都没有的水平,还干政?朕看你出了门不走丢了都是好的。你说你好歹也是在宁古塔长大的,萨布素还天天上战场,怎么还这么…无知呢。”
云荍立马瞪眼了:“谁无知了!我只是不感兴趣,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关心的!”
“好好好,没什么好关心的,你每天就关心关心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就行了好不好。”康熙轻哄道。
“哼。”云荍鼻子一皱,还傲娇起来了。
两人丝毫不觉得芳龄二十八的云荍做这等表情有何不对。
九月到十月,整个京城都很热闹,老百姓们纷纷在街头蹲守,就是为了一瞧传说中的红毛绿眼睛的外国人。
就连上书房的课都少了不少,除了太子,另外几个儿子都被康熙撒出去,满京城蹿上蹿下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额娘,额娘,亲亲额娘,漂亮额娘。”宁楚格赖在云荍身边跟扭股糖似的撒娇,“额娘你最好了,宁楚格最喜欢额娘了。”
云荍眼都不抬,细细的将手上册子看一遍后,递给福华:“可以,将银制品再添两样。”
章佳氏两天前诞下一子,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十三阿哥,胤祥。明天就是洗三礼,云荍这是在最后一次确认礼单。
“是。”福华行礼退下。
云荍这才转头正眼看宁楚格,扬起嘴角一笑:“想出宫?”
“嗯嗯嗯。”宁楚格猛点头。
云荍下巴一扬:“跟你皇阿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