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必须,他还真的不想拍吻戏亲热戏。
剧本提前修改好,开机时间也随之提前,原定要推迟到十月开机,这回又恢复到了九月。
在陆声埋头研究新剧本时,蒋臻带来一个暴击消息——
燕导是一个追求细节真实的人,这部电影从头到尾基本都在船上,所以,拍摄地点定在了一艘船上。
陆声整个人都惊呆了:“……”
蒋臻安慰道:“别怕,不会离港口太远,而且导演也不敢拿大家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啊,船很稳的。”
陆声也在宽慰自己,想想为了能有一天正大光明地让顾白律看向他,一咬牙,忍了。
《葬海》开机前几天,燕赟通知演员们提前去场地。
蒋臻临时有事不能跟来,陆声听完她的各种嘱咐,带着行李和方霭到了导演指定的地方。
剧组的工作人员过来接陆声,顺便解释:“燕导说为了让大家提前习惯在海上拍戏,从今晚起就住在船上。未来几个月可能都要在船上——当然,想下船也是可以的,就是有点麻烦。您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告诉我们就好。”
陆声用牙磨着嘴里的糖,强装镇定点点头。
白天的大海风平浪静,深邃的青蓝色一眼望不到尽头,已经有人先到了,站在甲板上靠着船看风景。
陆声没空再看别的,神经高度绷紧,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绪,脚却还是有点抖,僵硬地一步一步挪上船。
仿佛刚刚走的不是梯子,而是奈何桥。
工作人员和提着箱子的方霭走在前面,都没注意到陆声的脸色。等到了船舱里,光线略微有些昏暗,方霭习惯了陆声不说话,嘱咐了陆声几句,看他点点头,就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船舱里空下来,没有外人在场,陆声这才稍微放松了点,下一刻又觉得天旋地转,坐在床上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那股恶心感,奔到洗手间,痛苦地干呕了几下,又什么都吐不出来,难受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陆声往脸上泼了点冷水,赶紧去把事先准备的晕船药找了出来。
大概是心理作用,刚吃了药,陆声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静坐片刻,准备出去吹吹风冷静冷静。
头重脚轻地走到甲板上,陆声趴在护栏上闭着眼吹风,吹了会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小弟弟?”
陆声睁开眼,回头一看,竟然是上次参加“一起秀”时的搭档加“大哥”,纪宵维。
身体没那么难受了,陆声确保自己不会说着说着就吐,才转过身,有些惊讶:“纪哥?”
纪宵维完全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陆声,爽朗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是啊,好久不见。真巧,有机会合作拍电影,希望这次也能顺利完成。”
说完,他又有些好奇:“陆弟弟,你演的是谁?”
陆声顿了顿,道:“陈写意。”
“陈写意啊……啊!”纪宵维重复了一句,顿时瞪大了眼。陆声已经做好了被问东问西的准备,不料纪宵维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脸色眼神都很诚挚,“这个机会很难得啊,恭喜!好好加油!”
陆声也笑了起来:“嗯,纪哥也是……唔。”
船身忽然轻微一晃,那种恶心烦闷感又涌了上来,陆声闭嘴拼命抑制,脸色却止不住地发白。
纪宵维一吓:“怎么了?”
说着就要去扶陆声,岂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先他一步扶住了陆声。陆声难受得眼泪花都在冒,不知道这是谁,耳边却传来清晰熟悉的声音:“嗯?你们聊完了?我家小师弟看起来不太舒服,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了。”
说着便强硬地带着陆声离开了甲板。
愣住的纪宵维这才回过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把陆声扶走的人,好半天,才奇怪地开口:“小师弟?……我也是和你们一个学校毕业的啊……”
被拐进一个舱室里,陆声也终于缓过来了,擦了擦冒出来的眼泪花,低声叫:“师兄。”
顾白律把他按到床上躺着,看他又难受得闭眼皱眉,倒了杯温水,自个儿先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才端过去递到他嘴边。
手上动作温柔,嘴上却冷笑了一下:“哟,还知道叫师兄。不躲了?”
陆声睁开眼,坐起来温顺地把水喝了,就想站起来离开。
顾白律的脸有点黑,把他按在床上,有点心烦意乱,叼着烟也没敢点,摸了摸他的额头:“给我安静躺着。晕船怎么不早说,我去让燕赟换个场地。”
说完想离开,却被陆声拽住了衣角。
他转过身,看着陆声没说话。
陆声迟钝了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您为什么在这儿?!”
“我是主演。”顾白律哼笑一声,“我要是不在这儿,那麻烦就大了。”
陆声:“……”
一杯温水下肚,陆声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想坐起来,却被摁得死死的动不了,水汪汪的眸子盯着顾白律:“您怎么不告诉我您也……”
明明刚接到剧本就给顾白律说了。
顾白律弹弹他的额头:“给你个惊喜。”
陆声哭笑不得,如果那晚没发生那事,这肯定是惊喜,但是搁到现在明明只有惊吓。
“不扯别的,感觉怎么样?吃药了吗?”顾白律放开陆声,见他点头了,才坐到床头,好看的眉头皱着,“受不了就直接说,不勉强。燕赟就是事多,非要搞真场地。”
陆声摇摇头:“好多了,没事,燕导这样做很好,我这几天适应一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