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书斋终于能坐起身来,他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开口:“原公子对燕姑娘……?”
无花觉得这人真是很不识相,不管看到啥,当没看见不就好了吗,居然还要问这种无异于自找麻烦的问题。
于是他一本正经对全书斋道:“施主,你莫不是喝多了看花眼了?”
全书斋:“……”
讲道理,你一个直接喊自己师弟瞎子的人就不要装出家人了吧?
看他一副还要再说点什么的表情,无花又补充道:“不然睡一觉忘了也行。”
全书斋再度:“……”
临走前无花还再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与他年龄分外不符的沧桑语气道:“真的,我是为你好。”
说完这句后,他就朝酒楼外原随云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地上的胡铁花还在嘟囔着再来一坛,嘟囔完了又开始嘿嘿嘿地笑,可全书斋闻着这满室的酒气,却是半点继续喝的兴致都没了。
他想来想去都觉得他没法像无花说的那样睡一觉就忘,既然他看见了,就得提醒燕流霜一句。
……
另一边被原随云背回客栈的燕流霜睡了格外沉的一觉,醒来时脑袋还仿佛被人敲晕过一般隐隐作痛。
她揉着太阳穴回忆了片刻,还是没回忆起自己到底喝到了什么时辰回来的。
缓了片刻后,她干脆翻身下床。
这一翻她才发现她的两个徒弟这会儿也都在这间房里,正泾渭分明地在她床边地上躺着。
而此刻他们也听到了她的动静一齐醒了过来。
燕流霜不禁疑惑:“你们怎么不回自己房间睡?”
先回答的是原随云:“师父昨晚喝醉了,我和师兄有些担心,就守在此处了。”
无花闻言,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
燕流霜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又问:“那全书斋他们三个呢?”
无花面不改色地扯谎:“他们也醉了啊,但我嘱咐过南湖那酒楼的小二了,让他好好看顾他们三个,师父放心吧。”
“那就好。”燕流霜很相信他,根本没有多怀疑,转而问起了别的,“对了,我喝醉了没发什么酒疯吧?”
无花心想这问题我可就回答不了了。因为他回来的时候,原随云已经把燕流霜安顿好了,他根本没搭上手。
“当然没有。”原随云笑着回她,“师父醉后很安静。”
燕流霜放心了,没有就好,不然在徒弟们面前发酒疯还真是挺丢人的。
“那行,你们各自回房洗漱一下。”燕流霜道,“等会儿吃个饭,我们就继续赶路啦,等到了杭州,师父带你们去吃楼外楼的龙井虾仁。”
无花和原随云闻言,都笑着应了一声好。
待他们两个出去后,燕流霜迅速洗了一把脸,换掉了一身满是酒气的衣服。
她洗漱的速度较一般人快很多,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就已经把自己彻底收拾齐整了。
下楼时她还顺便重新绑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就在她咬着缎带打完结的时候,她瞥见了客栈门口的那道蓝色身影。
“全书斋?”她快步走过去,“怎么就你一个,胡铁花和姬冰雁呢?”
“他们酒还没醒。”全书斋摸了摸鼻子,也问她,“怎么燕姑娘也一个人?你那两位徒弟呢?”
燕流霜说他们还在收拾东西,一会儿应该就下来了。
全书斋闻言,心想那不如就趁他们下来之前提醒她。
只是看着燕流霜这精神奕奕的模样,他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难道要直接说我觉得你那二徒弟对你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吗?
他犹豫片刻,最终只能隐晦道:“燕姑娘的徒弟与燕姑娘似乎感情很深。”
燕流霜未做他想,还觉得他说得很对,爽朗一笑后道:“那当然啊,他们七岁不到就跟着我了,那会儿才这么丁点高。”
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给全书斋看到底有多高。
全书斋一时无言。
算了,既然隐晦着说她听不明白,他也只能把自己昨晚看到的场景原原本本告诉燕流霜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道:“是这样,昨夜喝到最后——”
话说到一半,全书斋就看到了从二楼下来的原随云和无花。
显然这两个少年也听到了他的话,无花的脸色更是瞬间变了,而原随云纵使当时没注意到他醒着,这会儿察觉到身旁师兄的反应,也立刻明白了。
但他没有丝毫惊慌,只停顿了片刻后继续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昨夜喝到最后怎么了?”燕流霜有些狐疑地问话说一半就卡壳的全书斋,“难道随云骗了我吗?我跟你们耍酒疯了?”
“当然没有。”全书斋立刻否认,“燕姑娘的酒品再好不过。”
“我怎么可能骗师父?”走过来的原随云也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