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只听着踩草擦树之声大作,脚步之声大作,不知有多少人从山林深处冲出,如狼似虎般杀向着辽军骑兵!
“有埋伏!撤退!”
还活着的辽军骑兵发出震惊愤怒的呼喊,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拼命地拉动疆绳,想要掉转马头逃跑。
他们以为自已中了祥符国军队的埋伏。
一百多人从山林里冲了出来,有的人穿着普通的棉衣,有人穿着绸衫,有人农夫打扮,部分人是武者打扮,反正没有一个人穿着祥符国军队的服饰。
……
……
钟三河把那名带队的辽军指挥使从马上砸到地面,然后健步上前,双手一翻,沉重的砍刀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狠狠地砍在此人的脖颈上。同时伸出右脚踩住那名辽军骑兵的身体,左手抓着这名辽军指挥使的头颅,割了下来。
这一整套动作都非常流畅熟练,想来他已经重复过很多次。
旁边其他人在收集自己战利品的同时,都是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今天他们这一游击队,就钟三河的收获最大,光是这一指挥使的脑袋就值五十个寻常辽军士兵的赏金和善人榜积分。
……
……
他们把身上的口粮留了一半给村里的难民,然后画了张简易的地图,告诉他们在西北十九里外,有朝廷设置的一处临时衙门,负责收拢难民撤退和负责登记每个义军军功。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们拉着二十几匹没有受伤的马,离开了村庄。
距离此处百里外,一片树林中有一个极为隐秘临时营地。白沧海看过最新情报,里面提到了各地义军情况,白沧海忍不住说道:“这些义军虽然只能骚扰追袭,但至少可以让那些辽军不敢太过放肆,银州的百姓也能少受几分荼毒。他们发挥的作用不比我们特种大队差。”
……
……
萧格多嫡系部将呼和特带着一个千人队冲在河口县东边一条河边停了下来。
骑在被汗水打湿了毛皮的爱马背上,呼和特眺望着西北方。稍远一点就是这一回的目标河口县城,看着远远比不上银州城的雄伟,从平坦的地面上升起的墙体,似乎只比一些寻常军寨稍高一点。
看看天色,再耽搁些时间,可就来不及扎营了。而且自从进入祥符国银州境内,基本上就没怎么歇过,打草谷也好,打仗也好,都是纵马奔波。虽然呼和特带了三匹马来到祥符国,可战马的体力消耗不少,需要稍事休整。
喝水休息,接下来就是一鼓作气,将这座县城给攻下来。呼和特望着城墙,心里想着。接着又遗憾起自己不是前锋,排在后面的结果,就是先行出动攻城的绝不是自己。
不过也不错。呼和特宽慰着自己。万一前面的几部没能攻下来,轮到自己时,说不定正好能碰上被消耗了太多的守军支持不住的情况。那时候可就是要立下直通太后的大功了。
祥符国皇帝在河口县中,萧达格听了室肪的话,通报了全军,以眼前灭了整个祥符国的滔天大功成功提升了辽军上下士气。
萧达格是第一批从银州城撤离的,并不是他喜欢身先士卒,而是这一回近三万大军先后来到河口县附近,他不可能留在后方,必须坐镇在大军之中。
一名专责传令联络的将领骑马奔来,“启禀大王,河口县方圆十里之内村镇的水井都没有填,可全都倒了粪尿进去。”
果不其然的印证了心中猜测,萧达格低低骂了一句,然后立刻下令:“传令下去,切不可去喝井中的水。”
这名将领应声行礼,转身上马走了。
第808章 银州城的反应
萧达格脸色更加阴沉,甚至气得心口疼。这比用石头、沙土填起来更麻烦。填起来的井不难重新掘开,但被污染的水井就不可能再利用了,甚至联通的水脉都会被污染。从现在的情况看,十里之内别想找到干净的水源了。十里之外倒是有条河,可是一来一回又要费一些功夫。并且去河边取水人少了很可能会被那什么特种大队和义军偷袭,人多了又分散兵力。
前些天攻打银州城时,周围的村里面,村民不过是将水井用土石给填塞起来,就是在叶尘的《陷敌于百姓之汪洋大海之中指挥书》中也是这么写,白纸黑字的许诺,填了多少口井,官府等到将辽贼赶出去后便会帮着打出多少口。
当时萧达格和室肪只是在感叹祥符国的财大气粗,“甚至都不要亲自派人去挖,一眼井补偿个十个银币就已经很多了,最多不过十万两银子而已,比起一场胜利又能算得了什么?祥符国朝廷花得起!”室肪当时是这么说的,不过两人都没放在心上,虽然他们没钱,可手下有几万精壮,一起动手将填起的水井挖开来也不会太费时间。
“祥符国皇帝叶尘果然非凡人,随便一手册,给我们的大军便带来无数麻烦。粮草、辎重被劫烧,一路骚扰,打草谷难度更是提升十数倍不止。这些都是叶尘的那捞什子指导书害的。”萧达格咬牙暗恨不已。
“不对,叶尘的手段难道就仅此而已?”萧达格和室肪更不敢断言。叶尘以堂堂帝王之尊,硬是以己为饵,他的计划和手段会就这么简单?
“大王,怎么办?”几名将领已经先一步聚了过来,没了水解渴,人人火气上头的模样,“这水没得喝,可是能要命的。”
“人还好说,大部分水囊里还有些水,忍着个一天两天没问题。但马可不行,那不是骆驼。”
“什么怎么办?”萧达格怒声道,“水在哪里,粮草在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但那可不近……”
“再远也要先喝水!”
但是就算为了水食往外退,也不可能放弃已经控制的城外村镇,必须在城下放上一支队伍,否则还没开仗被一番折腾,士气就完蛋了。
室肪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看左右,说道:“大家换个想法想一下,叶尘既然做了这么多准备,连城外污染井水的下三滥手段都用上了,可见是为了拖延我们攻城时间,由此也可看出河口县城内必然空虚,兵力人数应该就是我们所打探到的不到四千兵力。叶尘越是想拖延,我们便越要抓紧时间攻城。”
萧达格精神一振,肃然说道:“室相公言之有理,的确要尽快攻城,不能再耽搁了。”
将领们听明白了,深感室肪言之有理,纷纷点头。
萧达格突然断然道:“今夜就攻城。”
“夜攻?大王,这可不容易!”
好几个将领摇头,白天攻城都难得很,更别说夜里了。
“对河口县守军来说更不好守!并且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会夜间攻城。”萧达格双眼扫过麾下战将,在他的威严之下,没人敢于反对,室肪也是欲言又止。
“把马先牵走就食,人留下。”萧达格说道,人能忍饥挨饿,能耐着渴,马不行,而且马匹对攻城没有太大的作用。逐水草离开,甚至还能给河口县守军以错觉。
“今夜不但要攻城,而且还要破城!”萧达格的语气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