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两天刚下过雪,除夕当天, 正是化雪的时候,气温倒是比前两天还低几度。
孟宁怕两孩子出去玩,没个分寸, 再给冻着了。
没让他们出去, 拘着他们吃完饭在屋里玩。
两孩子下桌了, 孟宁跟韩竟还坐在桌子边半是吃饭半是闲聊。
韩竟性子沉, 不似有些男人,在酒桌上追忆古今或者谈论时事, 牛皮吹的满天飞。
他多是静静听孟宁絮絮说着新一年的打算,偶尔夹杂两句自己的看法。
“韩竟。”
孟宁刚起了个头,裹得圆滚滚的冬冬便如小炮.弹般直冲冲地冲着孟宁跑过来。
“姐姐。”
两杯酒下肚, 孟宁脸上都带着点红熏。
“怎么了,我们家的小男子汉?”
冬冬现在很喜欢别人喊他小男子汉, 最不喜欢孟宁像喊晨晨一样喊他宝贝。
“姐姐, 还有饺子没, 我还想吃饺子。”
“还吃?”
孟宁即使有几分醉意, 但脑子里那根名为清醒的弦还没有完全的崩塌。
“你今天已经吃了满满一碗了, 不可以吃了。”孟宁揉了下他的肚子,“吃多了,肚子会不舒服的。”
过年呢,又不能吃药。
“我舒服的,”冬冬似有些着急,朝着晨晨方向看了一眼,“姐姐,我还想吃。”
酒精还是有些迷了孟宁的脑子,她端着碗喂了冬冬一个。
冬冬含糊咽下饺子,揉了揉肚子,打了一个重重的饱嗝。
他其实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姐姐,还要吃。”
孟宁反应已经开始有些慢了。
冬冬握着孟宁的拿筷子的手,打着商量,“姐,我就再吃一个。”
“唔,”孟宁眉头紧蹙,似在思考。
“不行。”
韩竟看出来孟宁已经有了点醉意,俯身贴过去,带着茧子的粗糙手掌扣在她端碗的细嫩手腕上,试图接过她手里的碗。
酒劲上头,孟宁下意识挣扎了下。
韩竟低声,带着两分诱哄:“乖,给我。”
韩竟半抱着孟宁,孟宁鼻尖轻嗅。
酒菜气息夹杂着属于韩竟的、她熟悉的气息。
孟宁松了手,韩竟接过碗放在了桌子上,眉毛微抬,看向眼前的小崽子。
冬冬缩了缩脖子,拔脚就溜。
“姐夫,时间不早了,我该睡觉了。”
走的时候,还没忘把趴在小桌子上玩图画的晨晨给牵走。
“难不难受?”
韩竟给孟宁倒了杯温水,孟宁喝了口就不愿意再喝。
她像个小孩似的歪在韩竟怀里,纤细胳膊缠着韩竟脖颈,呼吸撒在他下颚,呢喃着:“困。”
还知道困。
韩竟稳稳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孟宁半靠在他怀里,素手拽着他的衣领,不愿意撒手。
“不是困了?”
孟宁意识涣散,但脑子里还想着没做的事。
她仰着小脸,眼里朦胧着一层水汽。
“韩竟,”酒醉的影响,她说话很慢,意识不甚清楚,像是机械而呆板地复述心里早已想过的千万遍的说辞。
“我们永远都别再要孩子了,好不好?”
韩竟低头,孟宁固执地睁着水雾雾地大眼睛看着他,眼里细看都是迷蒙。
这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