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已经只剩下100天了,班级后方倒计时的牌子上数字的笔画都被描粗,提醒着所有的少年们, 最重要的日子即将到来。
杨晓清为骆羊每天准备的都是她自己在网上参考并研究出来的一套“考生菜单”, 特别讲究荤素均匀和维生素的各种搭配。
唯一的缺点是十分的清淡。
骆羊喝着据说是来自于太湖那边产的银鱼做成的银鱼莼菜羹, 一边抹了抹嘴唇:“妈,是不是没放盐?”
杨晓清认真的说:“你现在不适合吃过咸过辣的东西, 否则会引起内分泌失调和体内的湿气……”
骆羊已经晕了, “老妈啊,你从哪里听来这些养生大道,可别是购物频道吧,那些都是骗人的,骗你去买他们的保健品!”
“我都是在网上看来的, 微博看来的,”杨晓清说着,又督促道:“把汤喝完,饭吃不掉就留着好了。”
骆羊咬了咬牙,咕嘟咕嘟一口气把银鱼羹给灌了下去,随后很快就打了个嗝。
见她吃完了以后,杨晓清去收碗筷,手才刚伸出去,就被骆羊捏住了。
“怎么会有针孔,”骆羊盯着她略显干瘦的手背:“妈,你去医院了?”
杨晓清不太自然的挣开了她,“哦,就是先前感冒的时候,有点肺炎,就去挂水了。”
她的样子很是云淡风轻,可骆羊本能的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妈妈最近身体明明不好,面色难看,人也变得消瘦许多,手背上透着青筋。
不知不觉间 ,妈妈都老了。
她还要再问,杨晓清已经收好了东西去了厨房。
骆羊也跟过去,“妈,我来洗碗吧。”
杨晓清看着女儿,没有多做推辞,把围裙和手套递给了她。
其实家里才两口人,要洗的东西不多,骆羊在灶台温暖的灯光下擦洗着碗筷,而杨晓清则在一旁看着。
她们曾经有过一段相对贫困的生活,但杨晓清对骆羊始终还是报以富养的态度的。
不过骆羊很懂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替妈妈分担家务和劳累,整理和洗刷这些活儿也难不倒她。
这样的生活就过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现在。
在步入高三之后,杨晓清就不太让她帮忙了,说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做两套卷子。
如今这一幕的场景,竟然让人觉得有些怀念。
杨晓清不禁感叹道:“我们家小羊长大了,这么高,这么漂亮。”
骆羊闻言转过头来,“妈,你这叫母亲滤镜,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她说。
“妈妈也是最美的。”
---
功课一天比一天紧张,做的卷子都快堆成了山。
骆羊打了个哈欠,终于把代数题做完了,她出房间接了趟水,杨晓清的房间除了偶尔两声咳嗽外很安静,应该是睡着了。
她回来,又登录企鹅,点开薛烬的头像。
为了让她随时方便找到自己,薛烬特意把状态改成一直都在在线。
骆羊戳他:“我来啦,睡了吗?”
显而易见是没有的,他说:“刚看了会儿在球赛。”
真学神就是这样,哪怕第二天就是一模,也照样看球赛,什么都不耽误。
骆羊哦了一下,薛烬又说:“卷子都做完了吗啊?”
他这么问,骆羊就忍不住撒娇起来:“没有啊,做不动了,反正明天也不用交,好累啊薛烬,好想见你哦。”
她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才这么说。
现在每天相见,却说不了两句话,除了晚上的企鹅聊天时间以外,她都没办法跟他多做交流了。
薛烬那边显示正在输入,“想我了没有?”
骆羊脸蛋一红,转瞬又心道,反正薛烬又看不到,撩他一把好了。
“想……很想很想。”
接下来他的话令她目瞪口呆:“等我,15分钟后你家楼下见。”
骆羊张大嘴巴,还没能反应过来:“啊?”
薛烬说:“别发呆,外面冷,多穿点衣服下来。”
薛烬说的话,不论如何都会做到。
骆羊都没能等到15分钟,5分钟后就悄悄的下了楼。
深夜的初春,有种凉入心脾的感觉。
骆羊踮脚不时的朝巷口的方向看,果然,不多时,一个人影骑在单车上快速朝她这边飞来。
他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卫衣,脚上竟然还是一双家居棉拖鞋,一看就是说完就从家里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