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什么大事,骆羊回:“可以,但是我手上的钱也不多,大概可以借你8000块。”
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8000块不是个小数目了,骆羊也觉得这笔钱足够徐樱樱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但徐樱樱垂头没应。
骆羊心里莫名一跳:“不够吗?”
她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指节都泛青。
“那你要多少?”骆羊接着道。
徐樱樱声音变得既干涩又低沉,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最大限度能拿出多少?”
骆羊留了个心眼。
其实,她这一年来做直播以来,的确是攒了不少钱。
但这些钱除了日常的一些必要支出以外,定期被她存入死期,是不打算轻易去动用的。
如今徐樱樱来借,8000块已经是她流动资金里能拿出的最大范畴了,搞不好还要搭上这个月的饭钱。
骆羊说:“没有了,我也是学生啊。”
徐樱樱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
事情似乎十分不妙。
骆羊扶住她,正色问:“你到底要借钱做什么?是家里出事了吗?你要借多少,这样遮遮掩掩的别人怎么为你想办法。”
大概是没见过软妹子骆羊这样严厉的同她说话,本来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徐樱樱一下子扛不住了。
她带着哭音说:“我需要30万!”
骆羊都怔住了,不可思议的道:“30万,这么多?!你欠了高利贷?”
徐樱樱再说不出任何话,一把推开她,跑了。
骆羊回过神来要去追她,可跑到巷口,哪还有她的影子?
……
骆羊一到家就从微信里找到一个以前在崇文的同学的联系方式。
自从升入平江,他们仍会在朋友圈互相点赞,维系同学之间的感情。
到了这会儿,她直接给那同学打电话。
对方倒是很快接起来,还显得十分意外。
骆羊发挥自己所有的社交本领,与那同学寒暄了一番,回忆一下曾经在崇文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然后怀念同学,最后不经意的问起了徐樱樱。
那同学却说:“徐樱樱啊,她退学了啊,你不知道么?”
骆羊一愣:“她没跟我说。”
“你们不是邻居?”同学很快又为她找到理由:“也是,你现在肯定比较忙的,而且徐樱樱也应该早不住你们那儿了。”
同学说,高二开学没几天,徐樱樱就被强制退学了,原因是旷课太多。
她也没争论什么,从校长室出来,直接收拾了东西走人。
“她不是认了个干哥哥吗?我有个朋友也跟着那个干哥哥玩过一阵,他们玩的特别野。那人在石头街的糖果酒店开了一间长期房,房卡给了徐樱樱一张,平时她就呆那儿,晚上去夜场打工,那干哥哥妹子可多了,不一定每天都去酒店跟她一起啊,所以他们也经常吵架,徐樱樱还被揍过。就那样,也不肯离开那个姓钟的,哎,自取灭亡么这不是。”
骆羊放下电话,最终她才明白,原来这个所谓的干哥哥只是个尴尬的称呼。
徐樱樱在离开学校和那个千疮百孔的家庭后,也没有找到幸福的道路。
她现在欠下的30万,是不是跟那个干哥哥也有关系呢?
夜风吹进房间里,正对着窗户的书桌上方的风铃声清脆的响起。
骆羊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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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直接导致第二天她去薛烬家补课的时候,也神思恍惚的。
薛烬用水笔轻轻敲她的额头:“发什么楞?连水的符号都写错了?”
骆羊摇了摇修正液,改掉了错误的符号。
见她不反驳也不道歉,薛烬却觉得奇怪了:“吃了迷魂药了,话都没一句。”
骆羊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但这种女孩之间的秘密总觉得不该跟薛烬交流,着实怪怪的。
于是她说:“题做多了有点懵,我想去吹吹风。”
薛烬看了看她:“那就不做了,我带你去湖边吧。”
薛烬是个相当的行动派,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湖畔。
这是养育数千万溪城人的母亲湖,溪城人每天饮用的自来水的百分之90都来自此湖。
今天天气好,但见波光粼粼,阳光下,正如同一把碎金子均匀的撒在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