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秦臻立马回身:“景姒说了什么?”
“将军,七小姐差人来传话了。”会池走近,递上一封信笺,低声道,“七小姐说,万事已俱备。”
万事俱备,便只欠东风了。
秦臻看完信笺便烧了,令道:“会池,传我的口令,召集所有隐匿在皇城的戎平军暗卫,与钦南王府人马于南井村汇合,静观其变,听令行事。”
“属下遵旨。”
秦臻取了兵兰之上的配剑,拔出剑鞘,坐于灯前,用布擦拭着,道:“章周,天亮之后,你去请天家几位王爷来看戏。”
国师大人这是要光明正大地搞事情啊!还是要搞大事情啊!
章周会意:“是。”
天方翻了鱼肚白,凤栖宫的东院,乃承庆殿,竹安公主的寝殿。凤观澜一身孝衣,还未出孝,精神头不是太好,有些憔悴,似乎夜里难眠,早早便起身,焚了一柱香。
金陵莽莽撞撞地从外头跑进来:“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凤观澜未抬眼,将焚香插好:“何事?”
金陵张望了几眼,见四下无人,才走过去,压着嗓音说:“太子妃娘娘来了。”
凤观澜手一抖,灰烬落在手背上,灼得她抽了一口气,揉了揉手,她出殿,正逢萧扶辰走来,凤观澜二话不说,一把拽住她,拉到屋里,关上门就质问:“你不是和太子皇兄在皇陵守灵吗?怎么回宫了?”不等萧扶辰回话,她便笃定了,“你是私自回宫的?你是不是疯了!没有召令,私出皇陵,那可是抗旨!萧景姒若要治你的罪,谁也保不了你!”
萧扶辰却甚是从容淡定:“公主稍安勿躁,我稍后便亲自去星月殿禀明,我腹中胎儿有恙,请旨回宫休养。”
凤观澜略微一思索:“先斩后奏?你玩什么把戏?”
萧扶辰只是笑笑:“我能玩什么把戏,只盼着东宫安好。”
“你若真盼着东宫好,便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和萧景姒对立,不要算计父皇那把椅子,不要贪得无厌。”凤观澜极少如此疾言厉色,“你和皇兄要斗不过她,除非痴人做梦。”
萧扶辰一语不发,只是唇边笑意,越发僵冷。
天光破云,辰时时分,太子妃萧扶辰拜访星月殿,求见国师大人,恰逢不巧,国师大人出宫处理政务,由星月殿紫湘接见。
日出东方,连日阴雨不见,冬阳微暖,凉都城外东南方向一里,南井村旁,有一处小竹林,不过方圆百米,雾气缭绕,辰时的薄光,照不进去,朦朦胧胧的,不可视物。
一辆马车,停在竹园与南井村之间的深井旁,井旁的参天大树有三人粗,牢牢将马车遮在树荫里。
翻墙而下,一黑衣劲装男子走到马车旁。
“太子殿下。”
马车里,传出来男人的声音,语调急促:“如何了?”
“所有死士都扮作百姓,潜在南井村百米之外,只待鱼儿入网。”
只要将人逼入竹林,瘴气为屏,被围之人,插翅难逃。
“传本宫的令,一旦萧景姒露面,”嗓音凛冽阴鸷,字字杀气腾腾,凤傅礼道,“杀无赦。”
“谨遵殿下旨意。”片刻思量,黑衣劲装的男人请示,“那南井村的百姓如何处置?”
凤傅礼毫不犹豫:“全部不留活口。”
“是。”
且说,南井村外千米,有马车哒哒声响,缓缓行驶,驾马的男子勒了缰绳,撩起车帘。
半响,不见马车上的人下来。
世子爷又在软磨硬泡,菁华识相地到一旁去等,睃了一眼还坐在马车边边上的孩子。
夏乔乔跳下来,蹲到一旁,掏出怀里的小鱼干,就在一旁啃鱼干,两耳不闻天下事,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鱼干。
“阿娆,我不准你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连个几百几千人都没带,楚彧哪里放心萧景姒用自己去当诱饵。
“我不出现,凤傅礼不会孤注一掷的。”她耐着性子安抚楚彧,“而且,他们也杀不了我。”
确实,只要国师大人不吐出那颗内丹,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反正菁华一路都很淡定,不过他家世子爷就显得胆战心惊了。
“我知道,让你疼我也不愿意。”楚彧搂着萧景姒的腰,就是不撒手,“乖,你在这等着,我自有办法帮你弄死他。”
若是她不出现,凤傅礼怎会亮出底牌。
“什么办法?”萧景姒问。
楚彧状似认真地思考,十分不容置疑的口吻:“菁华会缩骨易容术,让菁华去。”
菁华愣,一脸懵逼状。
不等萧景姒询问菁华,楚彧便将她抱到马车的座榻上,用小毯子盖住她的腿,蹲在她双膝前,揉了揉他的脸:“乖,在这等我。”
分明是不由分说不容置疑的态度,竟做得这般温柔蛊惑。
萧景姒没有驳他。
楚彧转身出去,她抓住了他的手:“你呢?你去哪?”
“我有事交代菁华,很快便回来寻你。”楚彧低头,亲吻她的手背,“阿娆听话,等我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