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被问到,他突然脸一红,稍稍低头,又时不时偷偷打量她,小声地说:“姻缘。”
他愿早日娶他的阿娆,生两只猫崽子,最好一公一母。
姻缘
她笑,缓缓起身:“我该回宫了。”
楚彧立马随手将自己的花灯放到水里:“我送你去回去。”
萧景姒点头说好,他便乖乖跟在她身侧,想牵她的手,又怕唐突了她,便道了句:“河边路滑,我抓着你走。”
然后不等萧景姒回答,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
萧景姒不言,唇角微微扬起。
她不曾与人这般亲昵,即便是上一世已嫁作他人妇,她也不愿毫无防备与保留,男女风月之事是否便是如此,会有那么一个人,她愿意随他所欲?嗯,难解!
走过泥泞的河畔,萧景姒在前走,楚彧快她一步,仔细替她踩平凹凸不平的石子。
他听力极好,桥头行人的话语,悉数落入耳边,一男一女,言笑晏晏,像情人间缱绻。
女子笑靥如花着,缠着身边的男子:“江郎,我们去放灯吧。”
“随你。”
“卖花灯的老妪说,若是相知之人,将花灯系在一起放,便能恩爱不相离。”那女子轻快欢喜,“江郎,把你的灯给我,与我的系在一起。”
男子无奈,却十分宠溺:“傻菱,那都是骗小姑娘的。”
“我便是小姑娘啊。”她扬起头,明眸皓齿,“江郎,你陪我去系花灯好不好?”
“好,都依你。”
听到此处,楚彧脚步一顿。
萧景姒抬头看他:“怎了?”
迟疑了顷刻,楚彧道:“阿娆,王府的令牌落在河畔了,我去寻回来,你到岸边的桥上等我片刻可好?”
萧景姒点头。
楚彧还是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他神色极其认真严肃,“不要丢下我。”
萧景姒见他执拗的模样,心软得紧,答应他:“我不走。”
楚彧拢了拢她的披风,这才往回走。
正站在岸边等候的菁华懵了,令牌何时落在河畔了?令牌不是在他腰间挂着吗?
菁华想了想,还是想不通,便将腰间的令牌塞进了袖中,随即跟着自家主子折返河边。
片刻,桥对面走来一位老妪人,白发苍苍,黝黑的脸,背脊佝偻,一只手捂住口鼻咳嗽。
“姑娘,买朵花吧。”
衣衫褴褛的老妪,提着一篮鲜艳欲滴的紫菀,她低着头,披散的几缕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嗓音有些沙哑。
紫湘警戒地将萧景姒护在身后,她摇摇头,走至老妪面前:“给我一朵紫菀。”
老妪仍旧垂着头,捂着口鼻的手也未曾放下:“我给姑娘挑一朵开得最艳的吧。”
她道:“谢谢。”
那老妪,借着月光,挑了一朵最是艳丽的紫菀花,递到萧景姒面前。
那双手,皱纹横亘,手背粗糙黝黑,袖口微微上滑,露出些许手腕的皮肤,竟是如此白皙光滑
萧景姒微微站远,屏住呼吸,眯了眯眸子,接过那老妪的花,忽而手轻颤了一下,花枝落在了那老妪的手上。
她立刻缩回手,用衣袖用力擦那一处。
果然
萧景姒抬眸,紫湘立马会意,趁此,不动声色地将落在地上的紫菀换了一株。
直至老妪将手背都擦红了,这才蹲下,掩住口鼻拾起地上的紫菀,握着花梗递给萧景姒:“姑娘拿好了。”
萧景姒笑着接过,吩咐紫湘给了银两。
待老妪走远,紫湘道:“主子,要不要我跟上去瞧瞧究竟。”
萧景姒摇头:“在这等便可。”
“主子可知是何人?”
萧景姒把玩着手里这株紫菀花:“那老妪的里衣襟口绣的藤蔓,是夏和霍磲部落的图腾。”
紫湘恍然大悟,方才那朵紫菀花,有毒,而且光是嘴鼻便能入肺腑,还是剧毒
且说,拱桥尽头的河畔旁,楚彧站在岸边,四处张望,似在寻什么。
菁华好奇:“世子,您回来寻什么呢?”他言明,“王府的令牌在我这啊。”
楚彧说:“灯。”口气有些急,催促菁华,“快帮我找我和阿娆的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