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从行宫回来,还带回来了明月。当然,这不是她主动要求的,而是楚蔽安排的。
行宫里遇到了刺客之事,皇城内外也有不少人已经得知了。因此随行伴驾的嫔妃身边各自添了宫人倒也合理。
咸毓回来后先顾着睡大觉,明月来到咸池殿后,都是团儿先同她单独相处在一块儿。
等到给明月讲完了咸池殿内的事宜之后,她便同明月坐在了殿外的石亭之下,轻声闲聊了一会儿。
“明月姐姐,你原先在行宫中当差吗?”团儿圆鼓鼓的一张脸上满是好奇。
明月自然会如此回答这番说辞:“是。我原先一直在行宫。”
团儿接着便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我们美人……”
她虽知道的不多,但似乎也瞧出了一些变化之处。不过她到行宫之后还不到一日,转而又跟着众人回京了。
团儿瞧着经美人似乎今后便会无碍了?
这可真是喜事。
明月淡定地回道:“团儿,主子的事,你我听从吩咐便是了。”
她如今自然不会让团儿知晓更多。
团儿立即捂住了嘴。
她也明白明月的言下之意。她们当然不能妄议主子的事。
她抬头瞧了一眼日头,转而说道:“明月姐姐,我去膳房提食盒,回来后若经美人不吃,便只有我们两人一起啦。”
明月轻快地点点头,举止之间颇为沉稳。
其实无需团儿说,她自然也会想要是留下来的那一个。
她本就是来负责保护经美人的安危。
团儿提食盒回来之后,咸毓果然还是起不来。
她便同明月在外间悄悄坐下,小声说道:“明月姐姐,往日里经美人若是过时未起,我便先吃了。眼下你也是。经美人不会拘谨于你我的。”
明月点点头,接过团儿递来的筷子。
可是团儿还没吃两口,抬头便惊讶地问道:“明月姐姐,你竟是左撇子?”
明月摇头回道:“前几日行宫来了刺客,我略有受伤。”她不忘补充道,“这事便无需让经美人知晓了,省得经美人担心。”
团儿明白她的意思,乖乖地点点头。
认识没几日的两人之间不一会儿便少了生疏。
明月比团儿年长几岁,性子也沉稳得很,团儿有了除吉喜之外的玩伴,倒也将自己年幼的性子展露无遗。
两个人趁着咸毓一睡不起,便在饭后也没休息,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不少话。
咸毓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间两人说话的声音。
她睡了一日,终于从一连几日的疲惫中缓过来了。
睡醒之后她感到喉间有些渴,便自己默默起床,打算出去喝口水。
其实明月已经听到里间的声响了,不过眼下她和团儿说的话并非不能让经美人听见,她便也未提醒团儿。
于是咸毓就听见团儿竟然在聊一个人。
团儿说道:“……他进来那模样好生奇怪,瞧我像是脸上长灰似的眼神,实则我瞧他才像是畏畏缩缩呢。”
明月掩唇笑道:“初初相见,有些误会也无伤大雅。”
“是呀!”团儿点头道,“而后我才得知他是来求见陛下的,还说原先便见过美人。他那模样的大人可真少见,穿得那般穷,朝廷发的俸禄都被他丢进河里了不成?”
明月忍俊不禁地回道:“你呀,我们宫人怎会知晓外头大人财不外露呢。”
这时咸毓已经走出来了。
团儿听闻之后,立即起身道:“美人你起了,菜还温着。”
咸毓点点头,走过来喝茶。
她刚才也听出团儿是在说严颢了。这严颢以往咸毓也不认识,直到在行宫那两日,她才听楚蔽说过一嘴。好像是个寒门读书生?不是团儿和明月口中以为的低调朝廷大臣。
不过这些八卦也没什么好说的。咸毓听了之后并不在意,也随她两随便闲聊了。
两人转头就帮她去取来温着的膳食,咸毓简单梳洗过后,坐下来只顾着大快朵颐。
直到吃到一半之时,她才忽然将目光从桌案上地盘子抽离出来:“对了,我今夜睡下之后,你们无需在夜里守着。”
原先只有团儿一个人的时候,咸毓也都是让团儿同一时间睡下的。
但如今有两个人了,或许她们还会合计着轮班守夜。因为在行宫的那两晚,咸毓就看到明月守在了外头。
团儿闻言应声道:“是,美人。”
明月也跟着应声。
她明白经美人这句话是对她说的。是让她无需在夜里守着。
宫里禁军和暗卫都在,明月倒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