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景立马回道:“那阿兄这便过去瞧瞧?”
他不会怀疑两位义兄所传递的消息,那么眼下只有他这位义兄有识人的过人能力,他自然想到兴许可以这么做。
可奇怪地是,两位义兄听了以后竟然不为所动。一个继续面色冷淡,另一个也是面露迟疑之色。这又是为何?
咸毓也知道现在较好的办法就是靠楚蔽的火眼金睛了,但他们两人的确有些不太方便,于是她还真的有些犹豫。
蓝景只能问道:“不行吗?阿兄。”
他一直以为只是其中一人不方便见那中年男子,但年长的阿兄方才不是已经现身一回了吗?
他们眼下如此局面了,在出面一趟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咸毓知道蓝景在疑惑什么。
但是前不久楚蔽出去之时还没有那么多管事在场,而比起其他普通人,那些社会阶级更高的管事可能更容易有和他们的人际关系有可能产生相交叠的部分。例如他们或许还与本地的官员结交什么的……绕来绕去的人际关系,对于咸毓和楚蔽来说都是危险。还记得前不久他们不得不和几个捕快配合调查的时候,就已经格外紧绷了……
所以咸毓其实也不太希望楚蔽再次以身犯险,他们两就算已经简单修饰了面容,但也仍旧和原本自己的长相神似。总归还是暗藏很多的风险。他们最好的做法,当然是继续尽量少见太多的人,能少见一个就是一个。
咸毓叹了一口气,简单思索了一番之后,主动朝眼前的二人提议道:“要不我去?”
她去帮蓝景瞧看。
“这……行吗?”蓝景闻言问道。
他也没想到这位义兄竟然主动请缨。
但他也不知这位可也有眼力。
咸毓是觉得她女扮男装更有掩饰程度,因此比楚蔽露面更安全些。
而且虽然她没有楚蔽那火眼金睛辨认真假的能力,但她又想到,她至少还是有点儿相关演技方面的知识,因此她可以旁观那三个人的言谈举止呀,从而试着猜测一下他们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再说了,她如果当场猜不中的话,她也可以一会儿再回来给楚蔽转述、描绘出那三个人的所有模样,让他再分辨试试。
可这时楚蔽却说道:“不可。”
“啊?”蓝景有些急了,“那该如何是好?”
楚蔽倒是已经不在意眼下大堂三个管事之中可还有真假,因为他知道,此刻为时已晚。
他淡淡说道:“你过来与你我低语时,身后那些人会如何作想?”
蓝景一顿。
说得也是,除了同伴们不解之外,那三个管事想必早已又有了新的看法。
这……他们怎就成了绝路一条了呢?蓝景有些六神无主了起来。
但比起蓝景的一时无解,咸毓和楚蔽倒都还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咸毓是想得乐观,而幸好眼下的楚蔽不会再继续袖手旁观了,他轻飘飘地说道:“将那三人也拿下便是了。”
蓝景一惊:“这行吗?”
咸毓也看向楚蔽,他这方法还真简单粗暴,简直就是不想理会那些管事的弯弯绕绕的架势了。
蓝景不由地问道:“可是阿兄,照你们方才所言,楼外面不是……至少还留着一个真的管事吗?”
他若是和进来的另三人在大堂中撕破脸的话,那不是说好的谈判便接着破裂了吗?而他们眼下还未谈出什么好处来呢。
“是么?”楚蔽古怪地反问了一句。
接着他又云淡风轻地说道:“兴许,只有一刻时间了。”
蓝景听得越发不解了,他左看看右看看,问道:“何谓‘一刻时间’?”
他自诩激灵,眼下怎就听不懂了呢?
不过义兄也的确说得有些不明不白了。
咸毓摇头回应。
她当然也是不知道的。
于是她直接同蓝景说道:“我们三人在这站也有一会儿了。你不如快回去动手吧?”
蓝景左右为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信阿兄的。”
既然不懂,他照做了便是。
他还是很信任义兄的能力的。
楚蔽却凉凉地插嘴道:“你不信也无妨。”
毕竟他们眼下本是打算同那令三个管事谈判试试再说,但他的建议却是让他即刻撕破脸,瞬间转过态度,一般人自然是应接不暇。
“哎呦,阿兄你无需这般想,”蓝景爽朗地笑道,“你们等着吧,我这便去!”
事情如今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他再多的焦虑也是无用的。
因此蓝景反而莫名轻松了些,说罢便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朝大堂中央大步走去。
后面的咸毓觉得,她和楚蔽也是“厚脸皮”——他们当然没有跟上,而是还往更边上的木高架后方挪动了几步。
等她拉着楚蔽躲在置放花盆的高木架背后,咸毓的视线透过盆栽的枝叶,打算那边望去。
这时楚蔽在她身边淡淡评价道:“他缺了拳脚功夫。”
不知怎地,咸毓竟然听出了他为何这么说,她笑着转头问道:“你这话,是在褒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