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戴着有帽檐的帽子,在马车内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咸毓疑惑地问道。
楚蔽沉默地看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睡的印子还未消。”
“……”咸毓双手立即捂住了脸颊,“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她立即缩着身子转过去想找镜子。
因此错过了他嘴角的笑意。
刚才午后在茶楼上睡得香,咸毓也没留意到自己的脸上都睡出了红印子。
这就是趴在桌上睡的下场!
她额头上好大一块红印子!他竟然从一开始就当做没看见?!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是顶着大大的红印子对着他,他全部都看在眼里,只有她不知道。
啊!
咸毓揉着自己的额头。幸亏她戴上了帽子,不然她出去怎么见人。
她瞪了楚蔽一眼。也看见了他眼底的笑意。
但看着他的神色也不是坏心思,意思是也因她会戴帷帽而替她不在意这些。
哼。咸毓伸手盖上了面前的纱帘。
楚蔽收回神色,沉静地问道:“你我此去若是山高水长,你便与你的宫女永别了,怎不见你念着她?”
咸毓隔着朦胧的薄纱,认真地看着他回道:“因为我相信你帮我安顿好她了。”
就像他会贴心给她买那个黑布包裹一样。
咸毓一开始就觉得,他应该也能想到她的团儿。而他至少也是有些侍从的吧,他们两个跑了、不想连累更多的人,那么他们的身边人他肯定是会被安顿好的。
楚蔽听了她的话之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背。
接着他又轻声说道:“至于那些黑衣人,日后我再将他们除尽。”
咸毓一惊,摇起了头:“不了吧?你斗得过他们吗?”
……又是这般。
眼下楚蔽也不再多追问了。
因为他自然会那么做的,他不管那些人背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也不愿她被人掳走的事情再发生了。
楚蔽不再多说,让她坐稳后,出了马车。
他捏着马鞭驾车,直接驶到了城门下,城门的几个守卫正要喊停他,他单手从袖中取出了一块令牌。
见这令牌如间此城门的守将,几个守卫立即收了手,由着这驾马车慢悠悠驶出了城门。
马车窗外涌进来不少的热流,咸毓听着他们的马车驶出了内城门。
她心中雀跃,又不敢过于雀跃。
她掀开车窗的帘布,悄悄打量了沿道的风景。
虽然她也看不出有什么前后区别。
她的动作不停歇。放下窗帘之后,又掀开车帘缝隙,问前面的楚蔽道:“你热不热呀?”
楚蔽抽了一下马鞭,回她的却是:“你若是热了,在车内解开帷帽便是。”
他也怕她热到。
两个人光顾着担心对方热不热了。
而咸毓也没敢摘下帽子,因为她记得他说过,除了刚才的内城门,远处的前面还有外城门。
楚蔽心中有底,但咸毓自然是不知的。
守着外城门的是一名老将。
去岁支持楚蔽登基的也有这名老将的一份。
这个老将治军森严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但凡是他负责的差事,就没有什么可以通融的。
因此,比起内城门的甩个令牌,到了外城门内,楚蔽这驾马车也得老老实实排队等着一个个被问话。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特别明显,导致躲在车内的咸毓都感受到了。
她隔着马车帘子,也听得见远处城门守卫凶神恶煞的嗓门。
一边是进城门的、一边是出城门的,反正各个都会被问上好几句话。
好在今日因地龙动了,好几个进出城门的百姓都是因这个原因。
只要是提及这,守卫也不会过于刨根问底多问。
楚蔽下了马车,牵着缰绳走到城门下。
“出城作甚?!”车外响起了粗犷的问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