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不能说啊。”咸毓连忙制止朱宝林,眼看着她要说什么皇帝大叔的不是了,咸毓也有点儿震惊,没想到朱宝林胆子还挺大,她说道,“要是隔墙有耳呢?”
隔墙何止有一双耳朵。
无姬缩着脑袋,替陛下都有些尴尬,他尬笑一声,轻声道:“瞧,陛下,经美人还挺维护您的。”
可是经美人不知陛下是陛下,他这句和事佬的美言便有些缺点儿火候了。
楚蔽抬起眸来,斜睨他淡淡道:“你回去罢。”
无姬一愣:“可万内侍让属下过来的。”
而且陛下难道就这般一直候在外头晒太阳吗?
无姬看得都于心不忍,于是他说道:“要不属下将搁在树上的雨伞取过来,陛下你遮着太阳?”
也不知经美人要招待客人到几许,竟敢让陛下干等着他。
无姬贴在墙边,继续侧耳倾听。
此时朱宝林听了咸毓的提醒之后,也是一惊,反应了过来:“经姐姐你说得是,是我又大意了!往日里我在承香殿时反倒像惊弓之鸟似的处处当心着,于是来了你这儿后就松懈了下来。”
可是毕竟此乃人多口杂的后宫,就算眼下她们是在咸池殿里私下小聚,可也不得不当心若有什么洒扫的或是他人的耳目正巧路过。那她们可就要祸从口出了。
“唉,我每回想得都太过于浅显,”朱宝林懊恼道,“上回也是,还是吉喜的脑袋灵清。吉喜,你其实不必瞒着我的,无论是你的家事、还是你心中所想,就算是那日你直说,我未尝不会听进去。”
吉喜受宠若惊道:“奴婢没敢多言,是怕宝林你不喜我说的那些话……”
“怎会呢?我又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朱宝林说道,“你说得没错,与其做梦自欺欺人能嫁一个贵夫,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呢。”
这天底下贵夫之首可不就是一国之君吗?可是至少朱宝林心中所想便是她若能自己选、她宁愿不参加选秀。
这不是她的口是心非,她真当是怕了。若是能重来,她必然要离皇宫远远的。她才不妄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鹤立鸡群地与陛下修成眷属呢。
“好吉喜,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
身边能有这般理清取舍的贴身宫女,朱宝林觉得自己如获至宝。
说着说着,席间就出现了感动的氛围。
“还有经姐姐!我还要谢谢经姐姐!”朱宝林又说道。
若不是她身边这些犹如至亲之人劝阻她,朱宝林感到后怕,兴许日后她也像高婕妤一般了,不明不白地被陛下厌弃。
与其这般,朱宝林宁愿仍然在后宫当一个安分守己之人。
朱宝林意有所指地看向咸毓。
如今的陛下那是什么名声?她何必趋之若鹜。
——经姐姐你说对吧?
咸毓也不知朱宝林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才回过神来,跟着回道:“……啊不客气。”
虽然她也没听见朱宝林在谢她什么。
……
这顿午饭可算是相谈甚欢,除了咸毓偷偷在神游太空之外,剩下的朱宝林等恰好心中的大石头写下了,心情格外的松惬。
团儿和吉喜收拾着碗筷,朱宝林拉着咸毓的手说道:“经姐姐,我不想走,我同你一起午歇吧?我想跟你睡一起。”
咸毓硬着头皮应了:“……行啊。”
她总不能赶人吧。
“啊你稍等,我去将地上的头发清扫掉……”
趁朱宝林正在同吉喜和团儿说闲话的时候咸毓飞奔回来里面左顾右盼找人。
她又不敢喊出声。
这么大一个人能藏身的地方也不多,咸毓打开最大的箱笼查看没有之后,就快速跑到了窗边打开了窗门。
入目就是一脸淡然的楚蔽,他正站在窗旁。
当然还有她看不到的,闪躲到屋顶上的无姬。
“你怎么干晒着呀?”咸毓轻声问道。
她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然后回过头来继续同他小声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
楚蔽默默看着她的眼睛。
咸毓:“……”
这就是他稍后还有话说了。
“可是朱宝林说要跟我一起睡午觉。”咸毓急着说道,“那你难道继续在这儿躲着?”
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咸毓伸出一只手到窗外,在楚蔽的脸侧帮他扇了扇:“你热不热啊?”总不可能还不热吧。
楚蔽回道:“自然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