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伸手拉着老哈尔的手,问:“父亲,究竟当年是什么事,让你说出这样的话?当年的事,早已是几百年前,跟今天的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老哈尔提高声音:“有关系!当年的杜威家族是直接实施人,而我们逃离的人则是知情不报,还有其他几大家族的人,他们都是帮凶!”他抬头看向马修,说:“难道,你觉得几百年爱德华家族的家族遗传病,真的是病因?”他摇头,不对:“那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人为的!几百年前的皇室联合几大家族,制造了几百年爱德华家族的遗传病,杜威家族是最大的凶手!”
老哈尔说完这话,因为情绪的激动他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咳咳……”他大口的喘着气,“我一直想要哈尔家族走上真正的贵族道路,不是因为多向往贵族生活,而是想要用一个贵族的身份,遮掩我们是杜威家族的事实,这样就算某一天爱德华家族发现了遗传病这件事,好歹我们还有个贵族的身份保护……可是现在……”
马修的眼睛从最初的迷茫越来越明亮,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在加速,血液都在增加,他追问:“父亲,究竟当年的事是什么事?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老哈尔摇摇头:“不!事已至此,爱德华先生已经起了怀疑,这就意味着他迟早要查清楚这件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他伸手掩嘴,又是一阵咳嗽,大口的呼吸,平复他激动的心情。
其实老哈尔并不老,五十多岁,只是心脏一直不太好,一直吃药,倒也平安无事,他一时受到惊吓,呼吸就有些不畅,“马修,让人备车,我现在要去爱德华先生的公爵府,我要趁他在从别人那里得到消息之前坦白,争取得到最宽恕……”
马修急忙摇头:“父亲,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
老哈尔坚决的说:“马修,你不懂。当年我们这一支之所以要分开,就是因为担心这一天,如果我们不知情,那便可以当着什么事都没发生,但事实是,我们这一支,一直都知情……按照惯例,我会在你儿子出生之后告诉你这个消息……”
“那你就现在告诉我!”马修说:“你告诉我,我去跟爱德华先生赔罪,我跟爱德华先生的未婚妻是同班同学,我有关系,父亲,你告诉我,我说不定还能替哈尔家族赢取一个真正的贵族头衔……”
老哈尔摇头:“不,绝对不能!爱德华先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人,他会弄清楚前因后果,他能一眼看透你的计算,马修你还太年轻,你不知道爱德华先生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父亲!”马修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是当年的孩子了,我长大了,我很快就要必要,我总要有所建树,你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孩子看,这就意味着我永远没有机会长大成人!相信我,我会为了哈尔家族而努力,货是我闯下的,那本族谱是我拿出去的,我就要负责到底,否则我怎么才能承担家族的压力?”
老哈尔愣了愣,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知道,马修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人,他资历平平,可哈尔家族本事就没有能人的基因,相较之下,马修似乎是最好的,就算他不满意,他也别无选择。
虽然他不觉得马修有大的能力,但是他觉得马修有句话说对了,如果他不相信马修,他以后就没有承担家族发展的压力。
当天夜里,哈尔家族现任当家人,心脏病发作,死在他儿子马修的怀里,临死之前留下了遗嘱,马修继任哈尔家族的族长。
消息传到了公爵的耳朵里,公爵愣了下,“是吗?”
李司空挖耳朵:“哎哟,有意思,这死的真是时候,前脚回家去问,后脚老子就死了,他还成了家主了。”
公爵勾了勾唇角,“如果是这样,那么毫无疑问,哈尔家族一定是杜威家族的分支,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不过,老哈尔一定有我想要的答案,只是马修捷足先登,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保证了这个迄今为止这个答案的唯一性。”他抬头看向李司空,“等哈尔家族的丧事过后,请哈尔先生来公爵府做客,他现在有了跟我谈条件的筹码了。”
李司空咂嘴:“早知道已经找老哈尔得了。”
公爵笑了笑,“确实,只不过,我们低估了马修的能耐,他比我们看到的更心狠。”
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父亲,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出来的。
宫五放学回来,下车,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公爵:“小宝哥小宝哥,我听说我们班那个马修的父亲死了,你知道吗?”
公爵对她笑着点点头:“嗯,是真的。我已经让人送去慰问信了。”
宫五惆怅的叹口气:“人死的真容易,活着那么难。”
公爵笑着说:“嗯,确实,死了容易,活着难。”他拉着她坐到腿上,说:“所以我们活着真难得,必要好好珍惜,不浪费时间,每一秒都活的开开心心才对得起自己。”
公爵点头,“就是啊!”
李司空转身走了,这两人眼瞎啊?也不看看他还在呢,坐一块腻歪什么呀?气死!
宫五看着李司空的背影,凑到公爵耳边,说:“李二少又被气走了!”
公爵回答,“我就是做给他看,没眼色的东西,看到小五回来,不知道自己回避,蠢货!”
宫五笑倒在公爵怀里,“小宝哥,你好坏呀!”
伸手搂着公爵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说:“能天天跟小宝哥这样在一起真好……”
又高兴,又安心,最痛苦的莫过于分开的那段时间,现在对比一下,果然还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更开心。
这样一想的话,宫五终于觉得自己选择跟他和好是正确的选择,最起码,对于她的心情来说,确实是正确的。
“对了,小宝哥,今天马修来找你吗?你问清楚了吗?”宫五问。
“他不清楚,不过是先在他心里种了个种子,然后他回去跟他父亲询问了。”公爵笑了笑,说:“我猜,他在某些方面和他父亲的意见相驳。”
他话也没说完,但是宫五一听完,小心脏都蹦跶了起来,“小宝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别告诉我,马修的父亲突然死掉了,跟马修有关?我在宫廷好像见过一次,他身份是不是不高?远远的,看起来身体很好的样子,年纪也不大,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公爵回答:“具体没人看到过,毕竟像这种人家,个人卧室都隔音和防护系统还是很完善的,所以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对老哈尔先生和你那位同学很了解。他应该不敢亲手杀死他的父亲,不过,据我所知,老哈尔有心脏病,一直在用药,所以,见死不救应该是马修使用的手段。”
宫五的后背一阵发凉,“难道是马修和他父亲吵了起来,他父亲被气的心脏病发作,他没有及时施救,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父亲死的吗?”
公爵一笑,说:“想要知道这个很容易,尸检一下什么都清楚了,不过,我猜作为哈尔家族的信任家族族长,马修应该是不会允许尸检的。毕竟,这有可能会引出他自己不必要的麻烦。”
宫五喃喃说了句:“又不是深仇大恨,那又是他父亲,他怎么就忍心呢?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真的很奇怪啊!”
公爵抬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说:“是啊,真奇怪!好像对很多人来说,感情这个东西根本不存在似得。”
老哈尔的死亡,似乎断送了仅有的线索,现在的马修成了事件的关键人,他一定是得到了什么可以和公爵谈条件的筹码,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公爵在得知老哈尔突然死亡的消息时,就猜到了这一点,所以,当马修在老哈尔的葬礼之后,出现在公爵府门口的时候,很快就见到了公爵。
依旧是在会议室。
毕竟,对所有拜访公爵府的人来说,会客厅是个正确的地方,当然,这同时也体现了公爵对来访者的轻视,当这两种意思混合到一起的时候,总让知道内情的人有些不爽却无可奈何。
“哈尔先生请。”
侍女送上茶水,公爵伸手示意。
马修的衣着到打扮都和之前不同,效仿着老哈尔,努力朝着真正的贵族发展。
他伸手端起茶水,端杯的姿态也努力的体现着贵族的优雅,却因为少了长年累月积累起的自然,而显得刻意了几分。
他喝了一口茶水后,开口:“爱德华先生,感谢您还惦记我父亲的葬礼,我铭记于心,当然,我今天来,是有事想和爱德华先生相商,不知道爱德华先生可否愿意听我的合作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