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云伯也已经把完脉了。
“云大夫,怎么样了?”顾华棠连忙问道,这幅急切的样子倒是让云伯看出了一点当初陆立秋的模样,他语气不禁也缓和了些, “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云伯转头看向了陆长春,
“掌柜的,您最近思虑重了点,这样下去,恐怕不利于几个月后的生产啊。”
云伯这话一出,顾华棠顿时急得不行,都忽略了云伯不太对的称呼。
“那云大夫——”
“华棠,你闭嘴。”陆长春轻描淡写地止住了那个急切的人,方才道来, “云伯,那就有劳您给我开副安胎药了。”
云伯叹了口气,就让边上正努力控制住情绪的陆半夏给他准备东西,陆半夏只能打开药箱准备笔墨。
而这个时候,被陆长春止住话的顾华棠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云大夫,这段时间,能否请你暂住在相府?我府上亦有一位大夫,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吩咐。”
在场的都知道他这是担心陆长春后面会出什么事,云伯笑了笑,看向了陆长春。
“那就有劳云伯了。”
云伯顺理成章地在相府住了下来,陆半夏本来也想着留下来,却被陆长春拒绝了,她也只好先回去了。
晚上,顾华棠过来找陆长春。
“阿衡……”陆长春手执书册坐在窗前,似乎就等着他的到来。
今日大夫说她思虑过重,他当时只顾着担心她的身体,等回去才想到,为何阿衡会思虑过度?她天天呆在这里,照理与外界已没了联系,朝中的事她也没有过问过,为何会有思虑?所以,阿衡,你究竟在瞒着我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顾华棠定了定心,再看过去的时候,就只剩冷静自持又睿智的顾丞相了。
“阿衡,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似乎自从两人见面后,他还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过话。
陆长春勾起唇角,放下了书,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向他走了过去。
“阿衡……”看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向自己走来,顾华棠几乎控制不住情绪了,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阿衡,回答我。”
陆长春在他面前站定,本来想逗逗他的,听了这话,抬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衡,为何不说话?”顾华棠是打定主意问到底了。
“我想要你放弃丞相之位。”
一阵沉默。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不知为何,听到这话顾华棠反而轻松了。
“如果是呢?”陆长春挑眉。
顾华棠也笑了,同时一只手轻柔地触碰着她的脸庞, “如果这是阿衡想要的,我自然会放弃丞相之位,可是阿衡,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只怕,你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告诉我,我难道还没有一个程云卓值得你相信吗,你情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相信我,是觉得我也是个外人?
陆长春忽然笑了,转身又回到之前的地方坐了下来, “传言丞相狡诈狡猾,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那么,你既然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为何今夜又要来这一趟呢?”
因为,我还在期盼着你能依靠我啊……
“阿衡,不要成为我的敌人。”
陆长春只是看着他不说话,顾华棠有些无力。
“阿衡好好休息吧,不要再想太多了,有什么事我会给阿衡处理好的,至于以后阿衡再想见什么人,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玉清公主
这天,玉净公主再次来了侍郎府。
“……公主,大人他是真不在府里,几位大人一早就将我家大人叫出去了喝酒了,小人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啊!”程叔再三解释,生怕这位一个不高兴闹起事来。
“怎么我一来他就喝酒会友去了,分明是在戏耍本公主!”
玉净公主显然是生气了,身后跟着的一堆宫人也都虎视眈眈盯着,一副你家大人不出来就是戏弄公主的模样,让程叔简直苦不堪言。
天知道这位怎么会突然就来了,最近她来得少了,让他们也都忘记了这位有多么难伺候,偏偏他家大人还就真不在府上。
正当程叔无奈地想着应对法子的时候,玉净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女忽然喝道,
“大胆!在公主面前竟敢不行礼!”
程叔望过去,却见是陆半夏来了。
陆半夏本来是要出门的,刚好经过这边,本来以为程云卓有客人,就想避开,不想却被人喝住,怔了一瞬间,听到了“公主”两字,方才明白怎么回事。
不等陆半夏有什么反应,那边玉净公主一脸嫌弃地看着陆半夏说道, “这是你们府上丫鬟?怎么一点教养礼数都没有!”
“这……”程叔刚想解释,却被走过来的陆半夏给止住了话头。
陆半夏审视这眼前穿金戴银的少女,明明是一国公主,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小门小户做派,真真可笑。
“你、你看什么看!大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玉净公主总觉得被这个丫头看着浑身都不舒服,就好像自己是一件待沽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