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收队,眼神示意高燃别再唠叨个没完了。
高燃走了又回来,“帅帅,我问你个事,你要老实告诉我。”
贾帅轻轻抿唇,“什么事?”
高燃看着他眼睑下方的青色,“现场离你家不远,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十一点半到今天的凌晨一点之间,这个时间段你还没睡吧,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比如车子的引擎声,争吵,脚步声。”
贾帅抿着的唇角松开,“没有。”
高燃想了想又说,“还有个事。”
贾帅眼神询问。
高燃说,“考考你,麻醉剂的成分是什么?”
贾帅报给他一个书名,“自己去找了看。”
“我哪儿有时间啊,”高燃突兀的问,“你能搞得到麻醉剂吗?”
贾帅看了眼高燃。
“你是学医的,我就问问,如果你这个优秀学生干部都不能,那这条线就可以丢到后面,”高燃说,“现在嫌犯还没办法锁定,我怀疑……”
贾帅阻止高燃,“别跟我说,我是非警务人员。”
高燃哈哈笑,“你怎么比我还严肃,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局里了,尸体说不定有话要说。”
贾帅注视着发小离开的背影,眉心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书林推着自行车过来,“帅帅,回去了。”
贾帅走在旁边,“我下午要去图书馆借几本书。”
陈书林说,“好。”
俩人都是内向的性格,一路无话。
快到家门口时,陈书林说,“你要考试了,别分心。”
贾帅说,“不用担心,我没问题。”
去了局里,封北跟杨志各带了个人进解剖室,高燃是其中之一。
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人,今天就躺在解剖台上,高燃看着冰冷僵硬的尸体,没有反胃的感觉,只觉得命运难测,人事无常。
解剖室里只有法医的声音,封北几人都在听,高燃没有,他发现张一鸣的胸口有块斑,颜色很深。
封北发现高燃往解剖台靠近了一步,他的眼皮一跳,呼吸屏住,人贴过去。
这一幕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高燃低头弯腰,带着手套的手碰到张一鸣胸口的一块斑,外人眼里,只当他是在碰尸体,不知道那里有斑。
法医欲要让青年离远点,就看到他的五官开始扭曲,瞳孔紧缩,脸上的血色也快速褪去,几乎是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事。
高燃的头很疼,自我保护的功能开启,他本能的抗拒,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去盯着那块斑。
封北的余光放在高燃身上,生怕他昏厥过去,看来他在张一鸣的胸口看到斑了,张一鸣身上有命案。
杨志发现了不对劲,“头儿,高燃这是怎么了?”
封北没说话,看似是在发愣,只不过他的下颚线条紧紧绷着。
高燃两手抓着解剖台,他大口大口喘息,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滴下来,眼前阵阵发黑。
封北的理智在杨志几人有动作前崩塌,他把高燃扶住,半搂着往门口带。
高燃偷偷去抓封北的手,等等。
封北的眉头打结,脚步停在原地。
高燃哆嗦着闭上眼睛,他听到了沙沙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比较大件。
摩擦声里混杂着几串脚步声,有人,不止一个,他们在拖着很重的东西走路,很焦急,期间伴随着女人的声音,“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高燃确定,那个女人是张一鸣的妻子,他听过她生前录给张一鸣的一段生日视频,不会错的,就是这个声音。
第96章 好了,乖
封北看了眼杨志。
共事多年, 有一定的默契,杨志从封北的一个眼神里读懂含义, 他什么也没问, 就让队员跟法医出去,随后自己也离开解剖室,并把门掩上。
封北把快要瘫倒在地的青年捞到怀里, 神色紧张的去摸他的脸,掌心一片湿热,“燃燃?”
高燃的眼睛上有汗水,他的眉心紧紧拧着,胸口大幅度起伏, 看起来极为痛苦。
封北拍拍青年的后背,唇擦过他的耳朵, 蹭蹭他汗湿的发梢, 沙哑着声音说,“好了,乖,不看了不看了, 咱不看了。”
高燃全身的重量都在男人身上,他呼哧呼哧喘息, 一张脸青白交加, 嘴唇发抖,“尸体先、先放着。”
“行,听你的, 我会跟杨志说。”封北把他拉到背上,背着他走了出去。
高燃调整过来时,人在旅馆的床上,浑身湿透。
封北给他买了换洗的秋衣秋裤,撩开他额前的湿发说,“去洗个澡,喝杯水,完了我们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