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这安昌伯府父子四人就一身狼狈的回来了,刁泄的脸上都有血痕,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刮花的,刁江的衣服都破烂了,刁泯的鞋子都没有了。
老夫人和三个夫人赶快上前,老夫人震惊的道:“老太爷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地出去一下这般模样回来了,你们可是哪里受伤了?”
老太爷虽然是沾了一身的不知道什么毛,好像是从鸡窝中钻出来的一般,而且脸上都是灰迹,又像是从烟筒里面滚过了一般,满脸的漆黑之色,不过眼里倒是很得意。
大夫人周氏也赶快上前,心疼的用帕子擦道:“大爷,我的天这脸怎么回事?谁抓的,这般的狠心?”
刁泄啐了一口道:“无妨还不是那些杂碎不给银子,爹我们几个和刁家族府的人一番恶斗。”
刁泯在一旁揉着自己被踩得紫红的脚丫子道:“娘,嫂子不用担心,虽然我们挂了彩,那帮杂碎也没比我们好多少。”
得,你瞧着刁泯还以为打架打赢了是很光荣的事情呢,虽然是脚丫子疼的龇牙咧嘴的,但是无形之中这种集体荣誉感还给打出来了。
刁江也赶快道:“娘,族府那些混蛋,早年借了我们家产业田地的那么多,折合起来有十几万的银子了,我们这般去要回来,他们还不承认,爹就来气了,我们就和他们冲突起来,那边族府的老爷子还说让我们找,找得到银子就给,我们当然不能客气。”
老太爷刁楂也骄傲的道:“那帮人我还不知道,不过就是将银子藏在了鸭子窝里面,这都是早年的习惯,这族府我还不知道吗?哼!”
老大刁泄得意的道:“娘,您可不知道他们越说没有,我们越是翻着,爹还在他们厨房的炉灶的一个地方砸出来三千两银票呢。”
这一门四个男子都引以为荣的样子,真是让人看着捧腹不已,老夫人则是赶快让人那点粗布的衣服,先换上,这么冷的天气哪里能行,要是这四个再病了,安昌伯府就真的麻烦了。
老夫人赶快张罗道:“快来人,打点水过来,给几个爷净面,快点的。”
眼下的安昌伯府基本奴婢很少,周氏身边的崔嬷嬷赶快吩咐两个小丫鬟打水,这安昌伯府现在连大丫鬟都给卖了,因为大丫鬟太贵了,小丫鬟便宜吃粮食还少一些。
所以几个小丫鬟赶快端着木盆和棉巾进来,老太爷刁楂一辈子风光都是用上等的铜盆净面,这木盆子还有一股子菜味,老太爷“啪”的一声将棉巾砸进脸盆里面道:“这是哪里来的盆子,一股子菜味。”
一个小丫鬟赶快跪在地上道:“老太爷息怒,眼下府里的盆子根本不够用,很多盆子都是混着用的,这是厨房洗菜的盆子,刚才一下子吩咐拿来这么多,没有办法不够用了。”
老太爷刁楂喝道:“好不滚下去,从新打盆水来,滚!”
小丫鬟吓得不知所以赶快端着盆子下去了,以前别说伺候主子了,她也就是个粗使丫鬟,连主子的门都进不去,哪里敢像现在这样在主子面前伺候的。
小丫鬟腹诽的一边走一边跑到了厨房,换了一个洗肉的盆子,用热水烫一下,直接端了过去,这次老太爷什么没说就洗脸了,小丫鬟感叹这富人毛病多,这已经落魄成这样了,还摆谱呢。
刁家四个爷们净面之后,换上一些简单的衣衫,老太爷刁楂从袖口里面拿出十五万的银票,老夫人这才心里踏实了许多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了,赶快将谩儿赎回来吧,那些很心肝的不过就是要银子罢了,我们万万不能耽搁了。”
周氏说起刁谩来又红了眼眶,周氏抽抽搭搭的道:“我的谩儿啊,可怜的孩子,听莱管家说已经给打得不成样子了,谩儿在爹娘的抚育下,何时受过这般的苦楚,我这当娘的心都碎了!”
二夫人曹氏也赶快过来劝解,三夫人杨氏也想起了自家的刁碉,那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别的都好,就是不爱说话,只爱金子,真是愁煞人也,昨个开始这孩子屋子里没有了金子,到了现在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这可如何是好?
兴许是三夫人杨氏中年得子,对于刁碉宠爱的不得了,如果真能上天,肯定是上去了十回了。
老太爷刁楂道:“这样我们就有八十五万两银子了,将谩儿接回来,一家子还有五万的银子,我们在去妹妹那里哭穷一番,这个家里还是能过的。”
刁江赶快附和道:“爹说得对,我们还是要求着姑姑,否则我们一家睡了大街上不成吗?”
刁泯也跟着道:“是啊,爹我们以后一家人还是要仰仗姑姑了,没有姑姑我们这日子没办法过下去了,就是连这个宅子都保不住,如今在京都五万两能买来什么宅子,我们一家子不得挤的住不成吗?”
老太爷刁楂心里有了主意道:“好了都不要说了,你们四个跟着爹去将刁谩接回来,这次不能再出插错了。”
这四个人又赶快租个马车出去,到了迎来送往赌坊上了二楼,红哥闲闲的道:“呦,什么风将安昌伯府的老太爷给吹来了真是稀客稀客,请坐。”
老太爷刁楂坐在了晃晃悠悠的椅子上,拿出地契房契还有几十万两的银子道:“我们安昌伯府的所有财产都在这里,你拿去吧,将我孙子签的卖身契拿来,将孩子放了。”
红哥眯着眼道:“就这么就完了?你们管家是不是没有说清楚呢?”
“说什么没说清楚,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刁泄也不装懦弱了,危险的眼神看着红哥。
红哥丝毫不惧怕的迎上去道:“这位爷,我们赌坊可是迎来送往,全靠客人随便,不过这也是有规矩的,早上我说了今个将八十万两送过来,一切好说,要是时间晚了就不好说了,我的本意是上午就将银子送来,可是你们硬生生的拖到了下午,偌大的安昌伯府还拿不出来这点东西吗?”
“真是可笑了,以为本大爷不知道行情吗?京都有几个世家像是安昌伯府这般有银子有面子的?眼下要领回贵府的公子,得要这个数!”
红哥一比划,刁泯骂道:“你这杂碎还有没有良心,要九十万两银子,你他娘的吸血呢?快点放人不放的话本三爷可是要官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