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这会子几个王府的夫人听了一个尾巴,二夫人刁楠赶快说道:“娘,你这是在说什么?”
五夫人陈氏也赶快打圆场道:“娘你和舅母在说什么呢?像似闹笑话一般?”
老夫人知道自己失言了,借着五夫人陈氏的东风,赶快挥手否定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和你舅母说笑话呢,我们这是闹着玩,闹着玩呢,我们都是瞎说的,都是瞎说的。”
围观的宾客再次被老夫人的厚脸皮给惊了一下,闹到这程度还闹着玩呢?感情这别人都是壁画都是傻子不成?众人鄙夷的眼神全部射向老夫人,老夫人就算是头皮发麻也得忍着,否则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经营的就全部覆水东流了。
娘家没讨好,婆家没没讨好,侄子侄女没讨好,儿子女儿也没讨好,合着最后就她里外不是人,这老了后半生怎么办?
本来安昌伯府老夫人余氏还要计较个长短来着,可是被自家的刁樱一拽,刁樱的眼神瞥向了册子,安昌伯府的老夫人余氏立刻对着众人道:“对,刚才就是说笑呢,玩闹呢,我们两个老婆子玩闹呢。”
“玩闹?安昌伯府老夫人果然很有兴致,这样喜庆的场合如此疯癫不顾体面的玩闹还真是少见呢?”伊宁讥讽的出声,安昌伯府的老夫人的脸色一会黑一会绿的,总之就像是霉运压顶一般,被大家眼神盯着难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安昌伯府老夫人余氏恨死伊宁的伶牙俐齿,偏偏不敢在反驳什么,只能是气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老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刁樱看着自己母亲受气有些不愿意道:“伊宁,别说你是王妃,不管你是多么高贵的人,那也要讲孝道不是?难不成你就不怕我去皇宫在皇后娘娘面前告你一状?”
伊宁走上前两步停在刁樱的对面道:“靖威侯府的二夫人,您似乎管的太宽了,这是我们王府的家事,难不成我还要感谢将我们大房全部搬空的安昌伯府不成?对了,这里还记录了不少从大房拿走的东西,给了你刁樱,其中黄金五千两,雪辰国的雪珍珠一盒,雪锻十匹,还有前侯府的其他物件金丝楠木拔步床一件,金丝楠木的家具一套,包括座椅凳子衣柜,罗汉坐榻等等,还有些上等的官窑瓷器,古董书画,珍贵首饰等等的零零总总一共千件,今个麻烦二夫人准备好,明个我就回去取,如果不给我们就见官,有了这个册子你就是告官咱们还不一定谁吃亏?”
“而且你的嫁妆很多东西都是侯府所出,一会我让我的嬷嬷给你一份详单,我明个就去取回来,若是不服气,靖威侯府的二夫人您可以去皇宫告诉皇后娘娘,我相信皇后娘娘也乐于主持公道,对了不好意思二夫人,我忘了您没有诰命和品级,是不可以进了皇宫的,除非是贵人真的指派你去一见,可惜我没听说靖威侯府有贵人在宫里。”
伊宁似笑非笑的神情激怒了刁樱,刁樱习惯性的就要打人,被伊宁一下子抓住,而且用了很大的力气,疼的刁樱呼喊:“放手啊,救命啊,这王妃要杀人了。”
伊宁用力将刁樱往后一推,刁樱狼狈的坐在了地上,伊宁漆黑的眼眸看着刁樱道:“不要试图挑战本妃的耐性,你刁樱不过是个泼妇,你还玩不起,乖乖的等我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咱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藏着掖着,不要怪我砸了靖威侯府,不信你大可以打听一下,我伊宁是什么人!”
刁樱只感觉屁股是火辣辣的疼痛,尤其是尾椎的部位好痛,陈月娇和陈月娥赶快上前一左一右的将刁樱扶起来,两个姑娘还想说什么,被刁樱制止了,眼下刁樱想的不是别的问题,而是这账单如何牵连到自己了。
那些都是她在靖威侯府赖以生存的根本,没有了这些嫁妆就等于老虎没有了牙齿,这要她在靖威侯府怎么抬得起头来?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
尤其是伊宁戳中了她的痛脚,这么多年无论怎么折腾怎么闹腾,还是没挣来一个诰命,平时过年过节也进不去皇宫,靖威侯府的人要不是看她的嫁妆丰厚,出手阔绰,恐怕也不会任她这样的闹腾的。
当然不管怎么闹,丢的是她刁樱的脸,与别人无关,否则刁樱的男人就不能去找外室了,这种没品就知道胡闹的女人谁能忍受的了?
此时聚集的人也多了起来,很多人压根就不吃饭了,就看热闹,看看王府这件事情王爷和王妃是如何解决的?
方才这两个老妖婆吵得厉害的时候,喜宴上面的事情有些奴婢看着不对,就赶快去内院叫了几个夫人赶快回来,以免这两个老夫人还指不定抖落出什么惊人的消息,伊宁自然不会阻拦,以为从新房到宴席这块,两个老妖婆该说的肯定早就说完了,谁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几个夫人听到消息也顾不得姿态和规矩,提这裙子一路小跑全部闻讯赶来,即使听个尾巴大概也全明白了,好几个人的脸色都是灰败的,她们是真的来晚了。
这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因为这册子里面的内容都和她们有关,这下子怎么办?这几个想的是这些,只有四夫人和她们想的不同。
眼下四夫人气的嘴唇直抖,看着地上那碎片,都能说是粉碎了,要说这喜事碰见碎了东西是不吉利的,尤其还碎成了这样。
这个碗还不是普通的碗,那是成亲当日家里年龄最大的长辈用的碗,寓意是给子孙成亲添福气的碗,这是四夫人舍了脸面回娘家特意从娘家大嫂那里要来的。
娘家大嫂的儿子自从成亲之后,夫妻二人和睦幸福,三年生了两个儿子,给大嫂乐得合不拢嘴,四夫人好说歹说给要来的一个碗,这个碗是要长辈多用用才添福气添丁的,结果被老夫人给砸的稀巴烂,四夫人怎么能不恼火?
四夫人怒容的走到前面,捡起了上面印有添子添福图样的碗的碎片,四夫人走到老夫人的跟前道:“娘,这是您大孙子尚驰的婚事,这个碗是儿媳从娘家大嫂那里拿来的,让您给您的孙子添丁添福的,现在碎成了这样,娘要怎么说?”
老夫人看着这个碎成了这样的碗也后悔了,老四的娘家的确不是善茬,老四娘家大嫂的孩儿她也听过,那可是三年抱俩的典范,这个碗来的不易,刚才被娘家的嫂子气晕了就顺手给砸了。
这会子老夫人没有平时的伶俐道:“那个玉珍,这是娘的不对,方才和你舅母玩闹了几句,不小心给甩了,回头我将刁泄成亲时候的碗给尚驰,你看这样可好?”
四老爷和几位老爷都过来了,方才都在外院忙活,听到了动静都过来了,四老爷元锝益不高兴的道:“娘,刁泄的东西给我们做什么?小的时候我们吃的用的都是刁泄捡剩下的,难不成我元锝益的儿子还捡剩下的?娘您是不是忒偏心了点?”
四夫人接着道:“娘说给我们刁泄大哥的东西,难道我们就应该感恩戴德不成?娘错了,那刁泄胆子小这辈子只有刁谩一个后代,那孩子还是个不成器的,打小就在脂粉堆里面长大,净做些乱糟糟的事情,我们四房的后代可不能如此。”
老夫人被噎的无话可说,想了老半天嘴唇动了动,最后老夫人道:“那就将我成亲的时候,婆母给我的添子添福碗给了尚驰吧。”
四老爷元锝益和四夫人张氏这才没有说话,点头默认了,二夫人刁楠这会子不高兴的道:“娘,那个碗你已经准备给我们家尚志呢,您怎么出尔反尔呢?”
老夫人怒瞪了不开眼的二夫人刁楠一眼道:“那是我的东西,我愿意给谁就给谁,这家里面还有没有规矩了?”
二夫人被呵斥一下没敢说话,安昌伯府的老夫人听见说自己儿子和自己的嫡孙不好,还准备呛上几句,被刁樱拉住看着刁樱摇头,老夫人余氏安静了,算了她们说什么就说吧,以免这个伊宁将矛头对准安昌伯府的财富,毕竟这说两句又不掉肉,但是这被盯上了,安昌伯府就离着倾家荡产的不远了。
王府的几个老爷和夫人都站在一块,尤其是几个夫人听见了账单的事情,也是心里忐忑,不知道伊宁这回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她们心里是真的没谱的,这次和平时不同,这伊宁此时可是有册子可循的,这娘也真是的,自己记下就好了,做什么非得要将给他们的,和他们拿了大房的东西都给记下来,这喜宴过后,伊宁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几房夫人想起伊宁的手段就有些头疼,但是册子上记得也的确是事实,如果不给恐怕到时候是圆不过去的,如果给了以后的生活如何过?
况且这么多年就依靠这个钱生钱路生路,这不是要将自己的生路给断了吗?几房夫人看着老夫人有些不舒服,怨怼的眼神十分的明显。
只有大姑奶奶元媛上前将那个册子拾起来,伊宁也没给她什么机会,收拾起来之后放在了自己的手上,元媛几次要枪也没抢到,不过元媛就是打算给娘亲圆了面子,心里则是想着无论怎么收东西,和自己也无关,所以赶着上前。
三夫人刘氏看着一反常态积极过分的元媛笑道:“大姑奶奶急什么,这里面还有你的嫁妆呢,娘当年也是偏心的,将侯府的大房的产业尤其是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还有珍稀之物都给了你,这个册子上都记着呢,今个这大房两个孩子在结算,元媛你也跑不了。”
元媛听到这些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弄到自己这边来了?大姑爷齐峰赶快将元媛抓到一边,齐峰心里的火怎么也压制不住,蠢婆娘惹事上身了还不知道!
齐峰掐了元媛肥胖的身躯一下,元媛才清醒过来,对啊,自己的嫁妆当年那可是非常丰厚的,足足一百二十抬还是双抬,这么多年银子用了不少,但是那些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一直没舍得动弹,这不是此刻给了大房两个小蹄子行了方便了?
大姑奶奶元媛越想越不是滋味,看着伊宁的眼神也幽暗了不少,这馊主意坏点子的也跟着出来了。
伊宁不管这些人如何想的,直接道:“既然祖母的册子上面已经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很多都是母妃飞雪公主的陪嫁之物,我母妃这里有一个册子上面也记得很清楚,这两天我们就会每个房里走一趟,将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至于那些产业我们还得和族府在商议一下看几房如何的赔付我们大房这么多年的损失,还有这些铺子以后的归属问题,族里的长老没有意见吧?”
族长夫人乐得合不拢嘴道:“没有意见,没有意见,我们会做见证人的。”
元宇熙也简单的道:“那就麻烦族里的长辈了。”
族长也乐滋滋的点头同意,这等上好的大事能给族里的产业添砖加瓦的好事为何不同意?谁像是这个元刁氏这么蠢,族里到时候还要追究这元刁氏将婆家搬空的罪过呢。
族里的族长已经发了话,大家就没有再敢多说,毕竟这得罪族里也不是闹着玩的,安昌伯府的老夫人几次要说话,都被刁樱拦了下来,那些围观的夫人们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伊宁笑呵呵的道:“各位夫人,如果您愿意,也可以过来作证,以免到时候有人说什么我和王爷对长辈不敬这样的事情传出来就不好看了。”
“愿意,我们自然是愿意的,我们愿意!”这些夫人哪里见过这么热闹的事情,不凑凑热闹岂不是白费了这个一番心思了。
伊宁将账单收拢在袖中,隔绝了视线,不过伊宁已经决定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今个晚上就要开始行动了,反正这暗卫有的是,其他的几房派人看着,她们一房房的走就是了。
二夫人刁楠也几次要说话,可是被二老爷给拦住了,二老爷比划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二夫人心神领会,看着伊宁竟然倨傲的笑了。
二老爷元锝璱的小动作自然被伊宁和元宇熙看在了眼里,伊宁和元宇熙笑的更愉快,因为二老爷元锝璱很快就要倒了大霉运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精神头对付他们了呢。
很快本来喜气洋洋的午宴就在这样的混乱的情况下收场,各位宾客暂且都安置着休息两个时辰,待吃完晚宴之后在离开,这喜宴才算是结束。
不过这私下里这客用的院子热闹非凡,大家纷纷讨论这册子和两个年过半百的两个老夫人的话,越讨论越有可信度,结果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面,这些夫人老爷身边的丫鬟小厮的,传播到了整个京都,让刚刚没安静几日的安昌伯府再几次的出现在舆论的头版头条。
不过这次内容更加的惊悚,安昌伯府不仅无耻的占了王府王爷的产业,一占就是一百五十个铺子,而且还派人刺杀现在的王爷,就是当年的世子爷,总之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这安昌伯府的风评更加的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