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年底的关系,所有的事情好似一下子都堆积到一起,好的坏的,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压力来。胤礽第一次单独主事,多少有些经验不足,好在福全在一旁帮忙,不然这么多事情凑在一起,他怕是很难处理妥当。
“二伯,依着皇阿玛的意思,今年的宫宴就不要办了,但佟贵妃胡搅蛮缠的一直不肯罢休,孤虽然不想多加理会,可架不住她闹!”提及佟贵妃,胤礽眼底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厌恶,虽然昭妃的建议一开始起了作用,但这人要真不要脸,他也没办法。
福全闻言,眉头紧皱,这事不只是胤礽头疼,他也十分头疼,这佟贵妃不管不顾地闹着实让人无措,即便康熙那边有了明确的旨意,可她要闹他们也没办法,毕竟佟贵妃是康熙的妃嫔,以他们的身份,那真是骂骂不得打打不得,着实就是一块滚刀肉,让人厌烦的紧!
“若佟贵妃再来闹,太子躲开便是,这宫宴皇上不在,办了又有什么用,且前方战事吃紧,哪里容得铺张奢侈。”福全语气显得有些不好,明显他这不仅仅只是对佟贵妃不满,还对皇太后不满。他亲自求见皇太后,就是希望她能出手挡住佟贵妃的无理取闹,可惜皇太后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转个身却任由佟贵妃闹,这样的举动无非就是在做无声的抗议。可他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得越过皇上,一一满足他们的无理要求?
胤礽一脸的无奈,他也知道这件事福全也无奈,除非康熙亲自回来一趟,否则他们就只能忍着躲着,“也罢,反正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不应,钮钴禄贵妃不理,佟贵妃就算闹破了天去,也不过就是惹人厌烦些。”
“嗯。”福全点了点头,转头的瞬间说起了索绰络家的事,因着有康熙的吩咐,所以他们并没有犹豫,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半点不为难,只是近来隐隐有人传出一些不好的闲言碎语,指责他们处事不公,福全怕太子听了心里多想,不由地劝抚道:“说来这索绰络府的事,皇上不在,咱们办得再好也落人话柄,但是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太子可千万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胡言乱语。”
胤礽表情微怔,随后抬头望向福全那满是关怀的面容,不由地笑道:“二伯多虑了,这其中的艰辛和困难孤都懂,皇阿玛的苦心孤也有理解,所以二伯不必在意孤会受那些人的影响。”
福全看着面容变得平和的胤礽,眼见他脸上原本的矜奢慢慢减少,心里也是一阵暗赞,赞康熙会教,要知道从前的胤礽,除了一个康熙,那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是他这二伯,虽然不至于吊着眉梢,却也不算客气,倒是这一趟木兰之行让他懂得什么是谦逊,这不得不说是大清的福气,毕竟一个仁慈的帝君要比一个骄奢的帝君来得得人心,“好!好!好!你能这么想,皇上若是知晓,一定会万般心慰的。”
胤礽倒没有多想,他会有改变完全是因为云汐和胤禛他们哥儿几个,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即使骄傲却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自己的行事和胤禛他们的行事给人的感觉是不是一样。以前他只是以为自己是太子,理应享受一切,可有些事情一旦看透,他才发现原来没有什么理所当然,一切都只是他想得太过理所当然,才没有发觉其他人对自己的不满。
事情既然有了决断,胤礽处理起来就顺利多了,反正他不管怎么做都会有人觉得不满,但只要没人当着他的面说,他也不在乎,毕竟胤礽表面表现得再谦逊,可骨子里他依旧是那个骄傲矜持的他。
随着事情一步步落实,同胤礽心意相同的人自然不会闹,相反地纷纷松了一口气,而同胤礽意见相左的,比如皇太后佟贵妃等人,暗地里怨气冲天,一个个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将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嚷嚷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是愤恨的同时他们也清楚他们真要这么做了,头一个不放过他们的就是康熙。
内心的愤恨和不甘越是得不到宣泄就真是容易积压,然后就像是滚雪球一样,从微末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再也无法承受,从而寻找或者制造机会来发泄内心的愤怒和不甘。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很危险,但是在上位者眼中却是小把戏,因为这些人还没有资格让他们妥协,即便他们出手影响了别人,却影响不了上位者的决断。
除夕夜那天,云汐站在皇庄里最高的地方,望着紫禁城的方向,非常平淡地迎接了新一年,而相比从前的热闹,她明显更喜欢这种自在而又悠闲的迎接方式,最重要的是她不必陪着吃那些冰冷的菜肴。
人人都以参加宫宴为荣,可对于云汐而言,宫宴伴随的并非只有荣光,还有受罪。别人喜欢并且以此为荣,云汐却不一样,从进宫到现在,除了头两年不能避免,之后的几年,云汐都少有出现在宫宴上,真可以算得上除非必要,一般都不会出现在人前,算得上是嫔妃中比较低调的存在,可惜她够受宠,所以即便她不出现,外头到处都是她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