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并不怀疑巫咸的言语,事实,很多真相远谎言更让人震慑。 !谎言止于智者,智者却难改变血淋淋的事实。
孙尚香有危险!
巫咸为了引他单飞出去,实在是不择手段!
单飞内心焦灼,自世界的明光立即开始闪烁不定,不再稳定。
他的自世界本是以“止观双运、定慧相融”之法创建,能定才能止、心焦如何再能定得下来?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定心一去,自世界根基不稳固。看起来甚至会有崩坍的可能。
孙尚香心虽惊,持刀之手只有更稳。
她适才跃到半空,突遇死丝的拦截。在那刹那间,她对周边的死丝连出十数刀,封喉、斩胸、切背、撩腹,却只有一个结果——新月刀尽数斩在那些死丝的手腕之!
那些死丝有种神的本领,是无论对手如何攻击,他们都能以腕部接了下来,随即他们要扣你的关节要害。
死丝的腕部竟如精钢打造,和新月对抗居然毫发无伤。
当年哪怕面对冥数的武曲和破军,孙尚香亦能一刀建功,今日这等十数刀后仍旧徒劳无功之事,她倒是头次遇到。
她不知道死丝困住董卓的往事,却知道前方无论死丝、死士还是死路,她只有一个选择——冲过去,夺下秦皇镜。
缓缓调息,孙尚香眸寒意凛然。
那些死丝似也惊凛孙尚香的刀法,一时间未有举动。
周瑜听到“死丝”之名,眉头微跳道:“听说当年吕布行刺董卓时,身旁曾有一批神秘的高手,那些高手如水蛭般缠住董卓,才给了吕布除去董卓的机会。事后那些神秘高手不知所踪,让人纷纷猜测他们的来历,却不想是出自汉张系师的授意。”
他这般说,自然是提醒孙尚香这些人的难缠,更警示孙尚香——死丝虽不好惹,可最难防的还是那个一直没有出手的鬼面人。
孙尚香冷哼一声,声未落,人再起,目标仍是秦皇镜。
那些死丝如影随形,转瞬围在孙尚香身边,夜空只听“乒乒乓乓”的一阵响,有火花四溅,哪怕周瑜、阎行等人望见厮杀的猛烈都是为之心惊。
声音入耳,单飞更难定心。
巫咸眼看单飞的影子益发的趋近清晰,缓缓道:“单飞,你口口声声说爱晨雨,眼看晨雨死亡在即,却仍旧不敢出来吗?”
顿了片刻,巫咸以诱惑的口气道:“你若真的爱晨雨,这会儿应出来和我一战。你胜了,我自然拦不住你,你若是败了,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立即帮你出手驱逐这些死丝,你说如何?”
他这个条件可说是极为诱惑,单飞忍不住道:“你让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巫咸激将道:“爱本无条件可讲,你若爱晨雨,这时候应毫不犹豫的答应才对。因此在我看来,你虽是自诩情深,但你最爱的人只有你自己!”
单飞冷哼一声,“巫咸,你这些话哄哄一些愣头青倒还可以,对我说出,不是太幼稚一些?凭什么使用阴谋诡计的人可以厚颜无耻的认为相爱之人一定要彼此牺牲才算伟大?再说,我用着向你这种卑劣的人证明什么吗?”
巫咸一滞。
“只有那些内心懦弱的人才喜欢祭奉自己求恶人善心、期冀不着边的良心发现。”单飞缓缓道:“我指望你守诺来救晨雨,实在不如指望自己更好一些!”
声音毕,实验室内的幻影倏然再合,又转为明点稳定了下来。
巫咸心暗恨,仍旧故作淡然道:“说的很好。我很少听到有人将贪生怕死说的这般大义凛然了。不过你说的好听终究还是无用,你仔细看看,孙尚香已撑不了多久了。”
单飞不再理会巫咸,知道自己哪怕出了自世界,巫咸会不会出来也是大有问题。以巫咸的老奸巨猾,如何会用真身和他单飞做你死我活的搏斗?
晨雨消失,本是女修搞出的事情,巫咸和女修仿佛,都在利用晨雨来驭使他行事,不捞到足够丰厚的筹码,巫咸如何会善罢甘休?巫咸的赌注看似诱惑,可对他单飞来讲,根本是有输无赢的一场赌局,求人不如求己,眼下能帮助他的不是巫咸,而是他自己。
单飞心思如电,转瞬只想着一个问题——他在镜,鬼丰和什么白莲圣女的言论既然能被他听到,说明秦皇镜实验室亦非密不透风,空间障碍在自世界本不存在,那他为何始终不能穿出实验室?若是单鹏,绝不会被此间所困,那他究竟还欠缺什么关键?
二人对话的光景,孙尚香玉额微汗,知道形势很是不妙。她的新月刀法本是以意用刀,但求自然。平日她和旁人对战,哪怕处境再是险恶,都能存心月意,这才能将刀法发挥到巅峰之境。
如今却是大不相同。这会儿光景,她已瞥见秦皇镜光芒不减,其本如深陷沼泽的单飞周围竟有烈火熊燃,她不知道这是巫咸弄出的幻境,却以为单飞更是危险。
她对自己的生死可以淡然处之,却无法漠视单飞的安危。新月渐红,旁人只以为她刀法益发的犀利,她却知道自己的刀法受心境所困。死丝似清楚的明白她的弱处,数十人如春蚕吐丝般,不求一招杀了她,却在她身边形成一个厚重的蚕茧。
无形的蚕茧一斤斤的增加份量,等到数百斤后,她孙尚香不用再战,只凭这无形的压力得束手待毙。
镜的巫咸仍不放弃激将的念头,慢悠悠道:“单飞,你是武功高手,应该看出孙尚香撑不了多久,我赌再过二十招,她会死在死丝手,你意下如何?”
片刻光景,巫咸急声道:“她再支撑不过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