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知道和这种路痴是没办法解释空间概念的,含糊道:“可以这么说吧。”
“不过我对中原话说的这么流利,倒不仅仅是因为祖上曾是中原人。”阿九盯着单飞道:“我这么努力的去学中原话,是因为我曾经做过的梦,我对亲人说了那些梦,除了娘亲和大哥以外,别人都是笑话我。但我不理会他们的嘲笑,反倒坚定了我学中原话的念头。”
单飞多少有点奇怪,“什么梦让你去学中原话?”
阿九垂下头,咬唇道:“你不能笑话我的。”
“那你不要说了。”单飞道。
“不行,我一定要说。”阿九忙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梦,就是我非常喜欢中原文化,知晓中原的很多英雄,我甚至连霍去病、班超这些人都知道呢。”
单飞微有意外。
阿九轻轻咬着红唇,“我觉得中原很神秘,不知为何,我慢慢的感觉我自己也是中原人了,然后在梦中……很多次的梦中,我梦见嫁给个中原的盖世英雄。”
“你嫁给了班超还是霍去病?”单飞问道。
“不是他们,是另有其人。”阿九看着单飞的眼神很是奇怪,似有犹豫,似又在期盼,可终于稍岔开了话题,“我将自己的梦和亲人们说了,他们却都说我小脑袋里不该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他们说我绝不是中原人,也绝不会嫁给中原人。我是贵霜的……”她顿了下,缓缓道:“他们说的我是贵霜人,就要和贵霜贵族成亲才像话,可这是什么道理?他们都忘记了自己的祖先和中原人很好呢?我听说当年月氏附近乌孙王族什么的,都和中原人通婚。我为什么就不能嫁给中原人?”
单飞听了略有好笑,心道我若是你的家人,听你这般想法,说不定也会劝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不过见阿九满是憧憬的神色,他终究不忍打破一个小姑娘天真的梦,安慰道:“很多事情,是看机缘的。”
“你也信机缘?”阿九兴奋道:“你知道吗,我大哥也信佛,说什么一切本随缘,只有他……娘亲、还有你,才不会笑话我。”
“好了。”单飞决定中止这个话题,又打个哈欠道:“很晚了,话都说完了,你要休息了。”
阿九却是双眸闪着神采,执着的望着单飞道:“你知道吗,我做过很多次同样的梦,在梦中见过同样的一个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单飞对此倒是真有点奇怪,暗想做梦不足为奇,做出个电视连续剧也是大有可能,但一个人若是连续做梦都是梦到一个人还是有点不寻常。
“很多次,我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侧影,但最近的日子,因为……因为神的启示,我终于看到了他的正面。”阿九紧紧盯着单飞道:“我看到他正面的那一刻,就知道我这辈子要嫁的男人就是他。”
单飞倒是啼笑皆非。
“你一定觉得我不会找到他?”阿九极为认真道。
单飞听阿九这么问,立即明白她的潜台词,诧异道:“你难道找到了他?”
“是的。”
阿九心怀激动,微微向单飞倾过娇躯道:“我找到了他。我做梦就梦见他和你一样在我面前,他会抱住我……”
单飞脸色突变,蓦地伸手抓住了阿九的手臂。
阿九俏脸绯红,那一刻心如小鹿般的乱撞,不想单飞会有这般举动。但她实则对单飞有太过熟悉的感觉,不然何以主动和他搭讪,甚至和他这般辛苦的跋涉?在单飞抓住她手臂的刹那,她只感觉脑海轰鸣声响,有梦境倏然转为现实的震撼,虽是心跳加剧,但她还是不由微抬俏脸,红唇微张,只等着单飞吻来……
单飞已将阿九搂在怀中,却在搂住阿九的同时倏然站起。他那时根本未留意阿九的倾心相许,却是左手急探……
有毒蛇如冷箭般飞射而来!
毒蛇无声无息游到近前。单飞被阿九的故事吸引,却终究没有放松警觉。他感觉到异样的刹那发现有毒蛇向阿九袭来,这才一把拉过阿九,迅疾掐住了毒蛇的七寸。
毒蛇足有三尺,在单飞手上扭动不休,却如何能逃脱单飞的手指?
阿九这才感觉到异样,看到单飞手上的毒蛇时,不由惊叫一声,紧紧抱住单飞叫道:“蛇!”她和正常女人般,最怕毒蛇爬虫之类的生物,一见这般情形,终于意识到方才的凶险,不由俏脸发白。
单飞却是凝立未动,只是望着远方的黑暗。
有笛声吹响,没有玉门杨柳的幽怨,却似地狱无常般的召唤。随着诡异的笛声响起,林中远方的暗处有沙沙响声传来。
有更多让人毛骨悚然的毒蛇正向这个方向游过来,一人横笛在唇,走在毒蛇中,如暗夜鬼魅般向单飞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