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氏族联盟式的军队总算是有了一点军队的样子,至少他们的粮食给养是统一供给的。当然,可汗们自然都不放心把命根子放在别人手中。于是乎,粮草大营的管理者便成了一位牛头人地灵萨满布法罗。他也是萨满祭司团#派来的监军。同时也兼任兽人全军所有萨满的最高指挥官。
这是一位很有实力和人望的萨满祭司,和所有的氏族可汗关系都不错,这才是他担任督粮官的最大原因。当然,这位祭司在能力是否能胜任这样重大的职责。那可就实在是见仁见智了。反正很多人都知道,这位牛头人先生很喜欢喝酒,而且一喝就会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是不是很有即视感?
于是乎,当可汗们又一次心急火燎地跑到粮草大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插着旗杆上的地灵萨满布法罗的头颅。以及正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的粮堆。
就算是能直接啃生肉的兽人,也一定不会愿意吃焦炭般的肉块和面包吧?于是乎,兽人们又这样开始了紧急的火灾救治工作。当他们累得半死总算将最后一点火苗扑灭的时候,至少也有一半以上的粮草化作了灰烬。
当然,食品被烧了关系倒是不大。反正实在不行还可以杀地精和狗头人奴隶来充饥。可就算如此,这也是存在一个临界点的。地精和狗头人炮灰就算是在面瓜,你要把它们虐待到一定程度。说不定也是会造反的。另外,半人马和牛头人们的食谱可就比兽人讲究多了,至少,人家还没有荤素不忌到顺手就把身边还在并肩作战的奴隶塞到嘴里大吃大嚼。
更重要的是,用来修补攻城器械的木料、皮革,备用的弓箭和长枪。甚至还包括了几座新修好的塔车和抛石机,都在熊熊大火中挣扎着。燃烧得蔚为壮观。
不管怎么说,兽人联军们,至少在好几天内是无力再发动对黑漫城的强攻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死了那么多族人兄弟,损失那么多辎重给养?我们不但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现在连他们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吗?”泰侬可汗暴跳如雷。
让大家意外的是,年纪比泰侬大,脾气也比泰侬大的格劳隆可汗,这个时候却沉默不语,一言不发,他托着下巴思忖着,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满脸阴晴不定。
“大汗,黑公爵安格玛到了。”一个兽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望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浑身都包裹在斗篷和乌金面具后的高大身影,碎拳氏族老可汗的双目忽然之间如同愤怒的公牛般充满了血丝。
“这是在欺骗!安格玛!我们一直在进攻,你们却一直在旁观!我失去了儿子和爱将,你们却仅仅只是给我们提供了几座一碰就碎的攻城武器!你的计划更是可笑得仿佛是地精想出来的!你的地下水道不但没有帮助我们攻下城市,却反而被敌人利用来偷袭我们!我们的给养在燃烧,我们的战士在呻吟!你现在出现是做什么?想要嘲笑我们吗?安格玛!身藏暗箭的朋友会比手握利刃的敌人更加让人唾弃!”
老可汗须发皆张,疯狂地吼叫着,宛若一头受了伤的野兽,可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这样歇斯底里的吼叫,却并不存在什么让人心悸的力量,只让人感觉到了一种虚张声势的疯狂和暴躁。
以前常有人觉得碎拳氏族的可汗在咆哮的时候,就仿佛是狂躁的风暴降临到了世间,这才有了“风暴咆哮”这样一听就是*oss的绰号。可现在,在场所有的人的眼中却并不存在着一个威风凛凛离金帐中的至高之座只有一步之遥的可汗,而只有一个歇斯底里的老顽固。他或许依旧是只狮子,但只不过是一只老狮子,爪和牙已经不再锋利,除了虚张声势地大喊大叫,他似乎已经再没有别的方式来震慑敌人了。
黑公爵冷冷地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尊雕塑似的。他就这样听着对方咆哮着,一直到格劳隆一口气岔了,不由自主地闷声咳嗽起来,这才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我的骑士们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不过,任何的攻击自然是有来有往的,我们失败了,敌人自然可以利用我们留下的资源……可是,地下水道的入口是在你们的防区内,若真的被联邦的士兵摸到你们营房中,失职的也应该是你们吧?”
“地下水道的入口日日夜夜都有人守护!而且我还往你们增派了三波援兵!那里没有人出来,一个人都没有!一定有别的出口,我可以肯定!”
“就算是有别的出口,你任凭敌人摸入自家的大营,挑拨内斗,烧毁粮草,这难道会是我的责任不成?格劳隆?风暴咆哮,你自以为是位领袖,却没有统领各部的威望;自认为是战士,却失去了冲锋陷阵的勇气;遇到了挫折和错误,却只会向盟友撒野和撒泼。‘龙之心’阿索格统领下的兽人是真正的铁军,而你的军队却不过是群混乱的武装暴徒乌合之众而已。至于你本人,充其量只是个坐井观天的石器时代原始酋长,即便是人类的一个山贼头目都比更有见识。最让人发笑的是,这样的你,却也敢在我的面前大放厥词,装得好像是个金帐可汗似的。格劳隆,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认为你也资格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格劳隆可汗气急败坏,已经显得尤为枯黄的皮肤这个时候却忽然是涨得通红。他张开了大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随即整个人便这么萎顿了过去,就仿佛是一个被锉破了的气球一般,迅速瘪了下去。
他知道,金帐可汗的位置已经远远地离他而去了,就是能不能保住碎拳氏族的领导地位,也得看之后的运气了。
霜牙氏族的泰侬望着老对手萎靡的状态,却完全没有“啊,你居然也有今天”的畅快感,心中憋闷得很,满是兔死狐的感慨。他想要安慰对方两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安格玛再没有理会这已经被自己三言两语击坠了的老兽人,冰冷得宛若固态水银般的视线从乌金色的面甲后射出,扫过了众人。可汗们的脖颈渐渐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坐立不安。
“可汗们,我给了你们时间,但你们却浪费了。我给了你们兵器,但你们却挥霍了。我甚至割了你们计划和援兵,但你们却无能到反而被敌人利用。那么,我只好再不将你们视作可以同等对话的盟友!现在,我命令你们,不要添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看着不朽者的军队,究竟是如何让这座城市化作废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