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对男人的态度不免更纠结了。
真担心这样纠结下去,自个儿迟早也被传染神经病了。
转眼间半年即逝。
郁容不知不觉便习惯了现如今的生活,人身自由尽管被局限在一座大院里,但他本就不是爱在外跑的性子,更不提眼睛看不见,没了导盲犬,行动严重受到了影响。
不提变态神经病的诡异态度,他这半年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自打男人知晓他对医术的兴趣,院子里单独辟出的药房里,各种常见不常见的药材源源不断被送了进来。
还有医书。
有专门的“读书人”,随时听从指令,为他读着想看的书籍。
郁容默默捂脸,以前被人开玩笑说自己完全可以当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竟一语成谶。
管事忽而敲响了门扉,告诉他男人病重不起,还任性不愿吃药,其冒昧来请,是因着知晓他善医,希望他能去劝一劝男人。
想到好些天没看到男人了,郁容心里微微一惊。
不管怎么腹诽那家伙是变态神经病的,从本心上说,他并不希望对方出什么事。
便跟着管事头一回出了院落,才发现院落之外有更大的院子,感觉比他参观过的诸如总统府啊拙政园的要大上许多。
半年过去还不晓得男人叫什么名字的郁容,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眼下却不是探究的时候。
男人真的病得很重,明明最初不过是由一场风寒引发的。
替他仔细脉诊后,郁容才知道这家伙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心脏不受控制地揪紧。
再看大夫的用药……
倒不是大夫医术太挫,只是这个时代医学发展整体落后,医者在治病时存在着一些固有的谬误,一个不慎便延误了病机。
作为一个没太多实践经验、也没拿到从业资格的非主流中医师,郁容鼓着勇气,接手了男人救治工作。
毕竟,病情火急,其状况十分凶险,不得再有耽搁。
终是有惊无险。
奄奄一息的男人脱离了生命危险后,身体迅速恢复了。
遂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健康问题全权交托给了郁容。
郁容简直受宠若惊。
没办法,作为一个没从业资格的“医者”,能被非亲友之人这样肯定……
真的高兴到不行。
经由此次事件,郁容与男人的关系和谐了些许。
好罢。男人还是有些变态的感觉,只要有空,就跑到他的房间,眼睛死死盯着他看,不时“动手动脚”。
所谓“和谐”是,郁容在态度上的微妙改变,对男人的感觉少了些纠结。
虽说是变态神经病吧,这人其实……也还可以?
没几天郁容就觉得被“打脸”了。
“人还可以”的男人,突然宣布要娶他。
郁容反复确认,得知并非男人口误。
其不是光在言语上说说,院里院外所有人都被调集起来,忙着为婚礼做准备。
形势不妙。
郁容觉得自己再这样贪逸逃避下去,哪天被人剥皮煮了吃了……哭也来不及。
果断实施起“逃婚”大计。
便想了个昏招,在男人的饭食里下了药。
不伤身的,只是好好睡一觉的迷药。
全然疏忽了,便是男人昏睡了,这院里院外的戒备极严,他到底如何能逃出去?
事实上,郁容根本没机会想那样“远”的问题。
只因……
才伸手试探男人有没有昏睡过去,就被对方一把捉住了手腕。
好不容易壮着胆子做了件坏事,不承想对方根本没中招的郁容,心虚得心跳顿时一百八。
男人不辨喜怒的嗓音,这时响起了——
“你想逃哪里去?”
郁容骤然睁开了眼。
心脏砰砰的,险些没跳出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