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了,笑得意味深长的离去,背影潇洒至极。冷嫣堇尚未想明白,便听得楚之的声音再身后响起:
“我说,敏敏既是同我一母同胞,长相为何一点儿都不像。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你不是说,我娘的死你自始至终不曾掺和过么?却不知,你竟是一直再骗我。”
冷嫣堇的脸霎时苍白起来,哆哆嗦嗦转身看着楚之,这个自出生便不在身旁的儿子,如今将她视为仇人,叫着别人娘:
“陛下他是故意的...他见不得我好,是以便想叫你折磨我,楚之...我才是你娘,她却生生抢了你,你要我如何不恨?”
想要长篇大论的解释,楚之却不想给她机会:
“你曾有机会做一个好母亲,可是你没有,你满心满眼想的是如何跟她争相父。我不蠢,我明白她要将我养活躲过了多上明枪暗箭,这些,你办得到么?
我便要当太子了,你应该替我欢喜才是,哭丧着脸做什么呢?你想想,父皇百年之后我做主了,可是该好生照顾照顾秦侍郎秦邦和外祖父?”
说到此处,冷嫣堇膝盖发软跌倒在地,楚之掏出手帕擦了擦衣裳,仿佛在擦什么脏东西:
“相父终归是太仁慈了,单单是精神上的折磨,如何能叫外祖父与他那些伤害我娘的师兄们知晓什么是痛呢。”
说罢,也跟着齐嘉烨的方向去了,齐嘉烨却是在凉亭中等着他。父子两谁也没说话,只楚之行了礼便退去一旁,等着齐嘉烨发话。
明明是父子,却是比陌生人都不如的,相顾无言许久,楚之终是什么都不曾说,而后退下了。
病中的齐嘉烨,终究是拧不过朝堂上的那一群人,将楚之立为了太子:
“若不是朕晓得你的的确确是朕的儿子,朕当真要怀疑秦骛费尽心思将你推上这个位子的目的。”
齐嘉烨的声音带了浓浓的疲倦,楚之面上半点起伏都不曾有,学了一副秦岳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似是眼前这病人不是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陌生人。
“相父养我那么些年,到底是有些情分的。父皇当初也忘了儿臣七年,那么父皇,您是如何狠得下心撇下儿臣独自面对那烽烟四起的皇城的?”
心底,终究是有怨的。齐嘉烨似是半点不介意,只道:“朕这身子,是真的病了,还是下了毒?”
楚之眼皮子轻轻抬了一下:“父皇应当晓得,儿臣没有那么蠢。”
对此,齐嘉烨丝毫不曾质疑。他自是明白,秦岳的弟子,当然不会这么蠢:
“宫中的琼花,开了吗?”
齐嘉烨想了想,问了那么无厘头的一句,楚之仍淡淡道:“不曾。”
齐嘉烨闻言,面色怅然的,想起了扬州的相府,他为她种的那些琼花,应是开了的罢?
齐嘉烨挥手让楚之退下,仍旧只让年老的张庆礼伺候在一旁。
兜兜转转,还是只有张庆礼陪在身旁,当初落魄之时是如此,后来天下在手之时是如此,如今病中,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