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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明未钦施恩一般的语气,冷世欢眼中嘲讽之意不加掩饰,不过是想借自己找出楚之同嘉言当人质,哪来的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当十多个锦衣华服的孩子一一被领进来之后,冷世欢便呆住了。这些孩子皆是同楚之年龄相仿的世家孩子,也难怪他辨认不出来,应是小家伙们串通好了都不拆穿彼此身世的罢?如此,也不至于太被动。
楚之进来之后,半点儿不曾瞧冷世欢,只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脚尖,待明未钦一声抬起头来,他也只一眼略过冷世欢面庞,随后低下头去。
冷世欢爬起身看了一圈之后,只道:“你到底把我儿子弄到哪儿去了,找这些孩子来敷衍我,是觉着我瞎了不成?”
对于她的回答,明未钦当然是不信的:“当真没有你儿子?”
回应他的,是十分干脆的两个字:“没有。”
如此,明未钦便又拍了拍了手,有四个外邦妇人人手抱了一个孩子进来,约摸又尽是那些世家公子,不知为何全被捉了来。嘉言再最后一位妇人手中,正哭的带劲儿,冷世欢尚来不及说一声这里面没有我的儿子,一声奶声奶气的哭喊便响了起来:
“娘,娘抱,娘。”
嘉言哭着还不忘将身子往外扬,朝冷世欢伸出手要她抱,冷世欢额上汗水止不住往外冒,不回头也能察觉到明未钦在身后盯着自己的目光有多犀利。
“小公子哭的那么可怜,你还是抱抱的好,这么久没见着他,你应是心疼的不得了罢?这小子日日哭闹,本驸马也是烦得很,虽是瘦了好些,好歹还有口气。用来对付秦岳,也够了。”
见在争辩不过,冷世欢一把夺过嘉言搂在怀中,将脸深深埋在嘉言肩膀处,收回快要夺眶而出的泪:
“你虽抓了我和嘉言,却没能抓到楚之,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说过的,我儿子要同我关在一处,驸马爷说话不会不作数罢?”
这番话,是特地说给楚之听的,为的便是他不要自己暴露了身份,不论如何,不摆出身份终归是好些。
明未钦似是心情大好,瞧着紧紧搂着嘉言的冷世欢好一阵子,方看了看她的脚,又吩咐人:
“给她双脚套上铁链子,既是阶下囚便不该受什么优待,给她份浆洗的活儿,她若是任劳任怨的替营里的弟兄们洗衣裳,每顿给她两个馒头一碗水,给她儿子喝白粥。
小孩子不同于大人,让她儿子吃饱了就成。不过,她若是不听话,那便母子两人都别吃了。”
说罢,停顿了一会儿,方道:“姑且就这么多了,你若聪明,便该晓得要如何活命。你在秦岳身旁那般得宠,应是晓得不少机密之事,提供一条有利的情报给我,我便让你和你儿子吃个三五日的好的。
你儿子这正长身子的时候,饿的面黄肌瘦可不好,识相的话便将你知道的全告知本驸马,你们母子也好少受些苦。”
嘉言已渐渐不哭了,冷世欢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将脸贴在嘉言脑袋上:
“我一介女流,能晓得什么机密的事情。你既是查出了我很是得宠,怎么就没查出我从不曾进过他的书房,你的如意算盘,注定是白打的。”
明未钦如今做什么都顺,是以心情自然好,连带着冷世欢油盐不进的性子也没能惹火他:
“嘴倒是挺硬的,那便看看你能嘴硬多久。这秋季倒是没什么,不知到了冬日,你这纤纤玉手能撑多久。倘若叫秦岳知道了他的妻儿在这儿过的什么日子,定是能心疼的吐上几口血罢?
来人,带她下去!”
关押的地方,倒是极好的。说来讽刺,同是阶下囚,那些住的没有冷世欢好的,日子过的却是比她舒服。住的最好的,恰好过得最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