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想不明白,便开门把马驹请到了堂屋,便听马驹讲起了这其中发生的事儿。
原来,这马驹半夜起床上厕所,恰好听到隔壁有人说话,一听便知是白水他俩,也就没多想,想着尿完就回去继续睡觉,却在不远处看见白水举着火把离开了家里。
马驹就站在原地纳闷了,这大半夜的出门是遇见了什么急事?正打算追上去问问的时候,发现从白水离开的另一方向来了两个人,看那俩个人走起路来鬼鬼祟祟,其中还有一个人是跛足,一上来就是要撬白水家的大锁头。
马驹这下明白了,这两人是小偷,心里就打算着自己该怎么办?平日这邻居之间处得极好,又怎能坐视不管,起身就去他爹娘睡觉的屋,把老爹叫了起来。
待马驹说明了事实后,米氏就让家里的两个男人去门外喊两嗓子把那两个贼人吓跑,因着害怕那两个贼人带武器,他们爷俩儿就拿起了平日摸的最多的锄头,就算打起来了也能有些胜算。
没想到的是,那两个贼人恐怕也是第一次干这偷盗的事儿,马驹这一喊,吓得正在爬墙的跛子一个不小心,摔到了地上,嘴上哎哟哟地叫着。
而另一个虽没掉下去,却在往下跳的时候,被白水家墙外的树枝刮伤了身体,虽不知是哪里,马驹在火把的照映下看到地上一滩血。
人跑了也没追上,马驹便和他爹在门口轮流守到了白水他们回家。
“想着帮你们报官,但那两个人的面相我没看清,哎。”
白水在一旁颇为感动地对马驹说,“这次家里没遭贼,还是仰仗了马驹哥,这大恩你可让我怎么报答!”
马驹听了有些坐不住地说,“这小事有啥好谢的,你们家也没少帮我们家,再说我娘也说了咱们两家是要一直走动的义交亲友,这都是应该的。”
送走了马驹,白水给卢鱼烧好了火炕,白水见白萝卜不再发热,便也劝着卢鱼跟着睡一觉。
可发生了这一档子事儿,卢鱼哪里睡得着,在一旁惴惴地盯着白水,“白水,你说这事儿能是谁干的?”
第74章
白水当下也疑惑着, 按道理说镇上的白家,老头子已经被齐鲁吓出了毛病,况且白玉也被发配罪人港, 家里就只有刘氏一个女流之辈, 应该不能那么快就行动。
但白水自认为自己素来不与人交恶,也从不显财炫富, 又怎会招来小偷儿,这着实难住了白水。
出于不让卢鱼担心, 白水并没有表现的多么为难, 在一旁边换衣服边安慰着卢鱼, “别害怕,我这几天晚上多守着点,看看到底是谁。”
“那会不会是镇上白家?”
“这个也难说, 走一步算一步,你别想那么多,昨晚上你就没睡觉,现在趁着这萝卜睡着了你快睡一觉。”
许是卢鱼熬夜熬得太困了, 听了白水的话,躺在火炕上没一会儿就发出一阵阵均匀的瞌睡声。
白水在卢鱼睡觉的时候,去山上寻了许多带刺的藤条, 回家坐在院子里摆弄了将近一天,用藤条编成了粗实且浑身带刺儿的绳索。
将绳索一根根绕在自家围墙上,在围墙上形成一小圈带刺儿的网,这样就可以有效地避免小偷翻墙进院子。
到了傍晚, 文月悄悄溜了进来,看见白水站在院子里瞧着藤刺儿网发呆,文月好奇地也跟着白水瞧了好久,可这看着看着仍是不明白,最后没忍住发问道,“白大哥,你这是作甚?好好的围墙上面竖着一圈那东西是啥意思?”
白水回过神来,便看见文月手里攥着的信,清楚了文月的来意,接过文月递来的回信,也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跟文月说了一遍。
文月听着听着就用手捂住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别看咱们荆川穷,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偷盗那档子恶事,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到镇上寻寻根底。”
白水在一旁点点头,顺便对文月提议道明天来他家陪卢鱼,他明早要去镇上,不想让卢鱼一人在家,如今正是风口浪尖,凡事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好。
文月走后,白水再进屋的时候,卢鱼已经起来了,睡得脸色煞白,看见白水正想同白水讲话,就看见白水裹着手套的手。
倒了一杯热茶端给白水,因怕吵醒白萝卜故而小声说着,“你怎么没睡?手上戴着手套干什么去了?嗯,这手套上面怎么会有血?”
“你一下子问了我三个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白水没有接过卢鱼递过来的热茶,装作苦手的模样将出血的手放在脑后,混淆视听。
平时的卢鱼呆呆的,可一到事关白水的事情就无比认真,看着白水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越发怀疑白水的手,紧抿双唇,将茶水放在桌上,眼神定定逼近白水,最后将白水那一直放在脑后的手,拽到自己手里。
“你躲什么?我就看看。”卢鱼看白水脸色越发虚惶,心里的猜想就越发肯定,直到他把白水手套拽下来的时候,看到满手带着血痕的小口子,有的地方甚至都带着树藤植物的刺,他的动作和疑问适才停止。
卢鱼没再多说话,握着白水受伤的手,鼓着嘴巴吹着凉气儿,来缓解白水手上灼热的疼痛感,握了好一会儿,便把白水扔在堂屋,极速跑去里屋给白水寻治疗伤口的创药。
这创药本来是白水买给卢鱼的,卢鱼每天都摆弄刻刀,白水生怕卢鱼一个没注意再割破了手,免得到时候没有药干着急。
不过卢鱼纵使手上受了伤,都不会打那药的主意,一直把药收起来宝贝着,都未曾舍得用。
白水看着卢鱼手上刚开封的创药,颇为内疚地说道,“这药你还没舍得用,就让我贪了个新鲜。”
卢鱼自打给白水上药就一直低着头,听到白水的话只是闷闷地说着,“我倒是不想你贪这个新鲜,你说你不找时间睡觉,非要在院子里弄藤条,那山上的藤条哪是好东西,缠腿上都能剥掉一层皮。”
听见卢鱼这么说,白水不禁喜上心头,这藤条竟这么厉害,自己还真是歪打正着撞到宝了,这藤条既然能隔着手套把自己的手割破,那架在围墙上,这小偷还能翻墙进来?
越想越激动,便轻快地说道,“没事儿,都是小伤,我如今一想我编的藤条网把小偷儿刮下来我就一点都不疼了。”
卢鱼终于明白自家白水为什么就算把手弄伤都要编网的原因了,心里更加心疼,给白水上好药,开始为白水用绷带包扎手掌,嘴上一边吹气一边叮嘱着,“以后小心点吧。”
白水的手被卢鱼包扎的不能下厨,这一次是卢鱼掌勺,一盘当地特色清蒸菜,还有一盘白水在一旁指导的炸小肉丸。
这顿饭白水吃得特别香,在他眼里他的卢鱼做什么都是最好吃的。
吃过饭,不巧的是白萝卜醒了,如今白萝卜已经完全不再发热,小眼睛黑豆子一样滴溜溜转个不停,也不哭闹时不时还会看着卢鱼笑两声,一直啃着小手蹬着小腿,任谁看了都心生怜爱。
只是这可爱的孩子却在晚上不睡了,只要卢鱼和白水一闭眼睛,就在一边哇哇喊个不停,有时卢鱼不理他,他直接拍动着小手急红了脸地哭着。
从白天就没睡过的白水,如今当真疲惫了,听着白萝卜时不时咯咯的笑声,后悔着自己为什么要领养一个和他抢夫郎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起来,白水还未动身,就感觉自己手臂有些麻,用另外一只手臂支起自己的脑袋,就看见卢鱼窝在自己手臂上甜甜地睡着。
白水想起半夜的时候,白萝卜依旧顽皮不让他俩睡觉,直到他起身煮了一锅羊奶羹,给白萝卜和卢鱼吃下,白萝卜才跟着睡下。
卢鱼的睡颜如今仍带着几丝憔悴,肯定是这两天没休息好,为了不惊醒卢鱼,白水起床是用尽浑身解数,寻了一个软枕头替代自己的手臂让卢鱼枕上,便起身去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