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夫子,您且息怒吧,他也是奉命行事,最多就是不该说一句他有驾帖。这也是顺口搭音,不算什么过错。您说您跟一个办事的人为难,这不大好,再说区区个锦衣武臣,值得您发那么大火么?猛虎不吃伏兔,犯不上。”
另一名给事中也在不停劝解着,花正芳脸色铁青道:“事情不会这么算了。这里是国都所在,锦衣卫目无王法伪造驾帖,长此以往,纲纪败坏,江山不稳。若是激起考生闹考,这个责任又由谁来承担?这件事必须查个清楚,把幕后主使查出来!”
薛素芳轻声道:“范兄今日早间,在崇文门那教训了冯邦宁”
“肯定是他!”花正芳哼了一声,“这人平日做的恶不计其数,衙门里接到告的状子如果摞起来,只怕比他本人还要高。无非是惧怕冯保的势力不敢动他,现在还敢驱使锦衣卫抓举子,莫非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我这回非要碰他一碰,让他知道下厉害!”
户部两人本来是来说合的,可是听到冯保的名字,都闭上了嘴。人人不同,不是所有人都像花正芳这么刚直,有胆量去碰一碰当今大明最有权势的宦官。这种混水自然少趟为妙,两人对视一眼,笑着向雅间外退去。
范进几人的饭现在也吃不下,自也起身而出。花正芳对范进道:“退思,你找到房子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且在老朽那里住上几天。我倒要看看,冯邦宁敢不敢到老朽的住处生事。你不用怕,读圣贤书得浩然气,天地正气在身,不惧妖邪。冯家权势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去,东厂也好,锦衣也好,不过是群鹰犬,我辈书生有何惧哉”
走到门首,伙计走过来,将用荷叶包好的包裹递到花正芳与侯守用手里,口内说道:“您老拿好,这是您要的肥鸭。”
“我不曾要啊。”花正芳看想伙计,伙计却看了一眼范进,范进笑道:“公子既然喜欢读小生的书,这便是缘分,区区一只鸭子,只是款待看客的礼物,改日还要当面请教,书中有何不足。”
花正芳倒也不推辞,点点头,提起荷叶上的系绳便向外走。这时,便宜坊的大门开启,随即就是一阵笑声飘进来。
“哈哈,我跟你们说啊,那书生早晚我要他好看。广东人,姓范的,这名字我记牢了。他就算中了进士,也就是个六七品小官,到时候我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说话之间,冯邦宁在前,一群京师里很有些恶名的纨绔子弟在后,从便宜坊外走进来。范进虽然很是给了冯邦宁几记,但是有冯保的面子,肯定不能打伤他,只是略使了力,让其感觉到疼,但绝对不至于受伤。是以其精神和气色都不错,说话依旧中气十足。
他正在志得意满的当口,却不想劈面就看到一张怒气冲天的脸。教导主任的愤怒本就让人既惊且惧,即便是冯邦宁也不例外,被花正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