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酸的杂环碱基不仅能够提供氢键的识别点,而且,你要注意到,扁平的芳环还可以提供另一个识别单位,比如说,据我所知,rebek就做过,选择性的识别键合腺嘌呤衍生物……”
“多点键合作用的分子识别比较复杂,这个主要是有机官能团的多样性,以及分子形状的复杂性,要详细阐述这个问题,可能要说的比较多,我推荐几篇文章给你……”
杨锐回答问题的速度很慢,大多数时候,他是细嚼慢咽的吃两三口煲仔饭,再吃两三口煲仔饭,然后才抬起头来,慢条斯理的说几句话。
而且,他说话的速度,还比正常的语速慢的多。
但是,落在同桌几人的耳中,杨锐就不是说的太慢,而是说的太快了。
五个人都是随身带着笔记本,就地铺开了记录,生怕来不及了……谁能想到,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根本不相信,杨锐能解决这些问题呢。
当然,杨锐也没有真的解决这些问题。
自然科学不是文学,不做实验,不列算式,说什么答案都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杨锐却是能够提供听起来就靠谱的结论,仅此一点,就非常之了不起了。
另一方面,杨锐本人就是一台搜索引擎。
这一点同样非常之重要。
现在的文献是非常难寻的,对欧美人来说难寻,对中国人来说更加难寻了。
在这个等闲见不到电脑,更没有搜索软件的年代里,许多人都是依靠大量阅读来完成文献搜寻和管理工作的。国内有专门的情报研究所,其搜集的情报,就是公开发表的各种文献资料,并整理成册,以供人们阅读。
常见的综述,经常做的也就是描述性的工作,例如,目前国内在某某方面的研究到了哪一步,国际上到了哪一步,顶级实验室到了哪一步,如此就能发表一篇文章。
如果是一些小的项目或研究,这样的情报研究自然是够用的,许多研究方向,全世界都没有几个人参与,将他们的名字单位实验室记录下来,基本就能随时掌握圈子内的所有信息了。
至于G蛋白偶联受体这样的项目,它所涉及的面就太广了,远远不是几篇综述所能够涵盖的。
在欧美的大型实验室里,甚至会有专人整理和研究别人的整理和研究的别人的整理和研究。
国内是没有这样的条件的。
国内以前都不做G蛋白偶联受体,学者们自然对G蛋白偶联受体没有敏感性,虽然全世界最重要的文献,就是那么有数的一些篇,但是,对于吴奇等实际工作的人来说,某些小文献也有着异乎寻常的价值。
这种价值,就好像螺丝钉几圈一样,有时候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课题,甚至就是一些经验之谈,但是,如果前人已经研究过了,而且有了答案,能够省下时间,岂不是最好。
在国内,除了杨锐,还真没有人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而在搜寻已有资料之外,其他人的问题也脱不开后人的研究,甚至想要超越五六年,十一二年的距离都不太可能。
提问题也是一种能力,就像是上学读书的时候,又有几个学生提的问题,真能超脱初等数学,超脱经典力学的范畴?若是纯靠自己的大脑来想的话,他们能够总结提出的问题,大抵都是依靠着现有的知识结构来的。
吴奇等人做着最尖端的前沿工作,但他们所需的知识面其实是更狭窄的。如果将一个人的知识面比做一块粽子,小学初中的知识面就好像是底部,而越往上,就越尖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