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到了家门口,赵三材也没多说,直接跳下车来,将车上捎带的杂货给搬了下来,说道:“大狗儿就这点路,你自个赶回家吧,我就不费事了。”
“嗳,三材叔,今儿多亏了你帮忙,晚上到家里来吃饭,我今儿打的酒,就是为你准备的呢!”赵松柏笑着说道。
赵三材原本不想去的,平时村里谁家有什么事,大家都是互相帮忙,再说大狗儿别看人年纪小,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他也想让人家念着他的情,所以没想过去人家家里吃一顿的,但一听说有酒吃,想也不想的就点头答应了:“那成,我一会儿就过去。”话说完,就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赵松柏看着他这样子,暗自忍笑好一阵。
也不管旁人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他自赶了牛车往家去,他家住在村子最里面,靠近山边,从村口的大路这么一路走进来,到是挺招眼,他也不在意,他家买了牛车,也不是什么能藏得住的事,迟早大家都会知道,如此,不如光明正大的走一糟,堂堂正正的亮出来,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凭自己的努力赚钱买的牛车,任谁也不能说什么。
到了晚间,赵松梅烧了一桌的好菜,说是好菜,其实也只是以猪肉为主,庄稼之家,平常也都是青菜萝卜上桌,十天半月能吃上一顿肉的,都算是日子好过的人家,如此,桌上能有好几个肉菜,那也确实算是一桌好菜了。
赵三材是嗜酒如命之人,只要有酒,别的都不甚在意,赵松柏也正是因为知道他这一点,所以才买了酒来招待他。
他们家都是小孩子,没人能喝酒的,为此,特意请了赵铁柱过来作陪,如今赵铁柱竟是三天两头的就往他们家来吃饭,两家有来有往的,竟是更熟捻了。
“哎呦五叔,你老上座,可别拿我当客人,咱们都是本家,今儿帮忙本是应该的,只不过大侄子买了酒,你知道我就馋这一口……”赵三材搓着手,话语行动间,多有些不自在。
“行了,客气啥,既是帮了忙出了力,请你吃一顿也是应该,坐吧坐吧!”赵铁柱不在意的挥挥手,自个悠闲的先坐了下来。
赵铁柱很是喜欢这几兄妹,当然了最喜欢的还是他们烧的菜,不然也不能每次一叫就到,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如今他也是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派头,帮着招呼起赵三材来。
这赵三材略有些不适应,要知道这五叔,平时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的,不过三杯酒下肚,他也就放开了,酒桌上么,还顾及那么多做什么。
如此喝得晕晕陶陶间,话匣子也打开了:“呃…五叔,你说你也就一个人,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他们几个又这么小,没个大人,呃…你两家不如合成一家过,你老现在看顾着点他们点,待他们长大了,还能不孝顺你?怎么也好过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赵三材虽嗜酒,却酒量极差,一喝就醉,说话已经大舌头起来,倒时赵铁柱,酒没少喝,人却清醒得很,听着这话,也是神色微动。
原本他一个人过着日子,无悲无喜,就在这几个孩子分家后,两家隔得较近,他们也时常上门来借个东西,或者帮忙出点力,当然完事后也请他吃饭,如此几个孩子就生活在了他眼皮子底下,当然他最看重的还是赵松林,这小子一身的力气,绝对是个练武的好料子,他也时常指点他,闲暇时间大半就窝在他家里,虽说练的时间还短,好在已经有几分模样了。
如此他老人家倒是一点也不寂寞了,看着这么几个朝气蓬勃的孩子,他甚至有点小开心,那天要是没看见他们,这心底还有点失落。
赵铁柱思索间,不由暗自摇了摇头,这么好的孩子,不明白为何赵老头要将他们分出来单过,不放在身边好好教导,却分出来任其自生自灭,不过片刻后就又笑了起来,这又何尝不是给他机会。
原本他也没这个念头,不过赵三材这么一说,他这想法就强烈起来,以前也有过想过继孩子给他的,都被他拒绝了,一则那些孩子的父母都各怀心思,再则那些孩子他也都看不上眼,没有一个像这兄妹五个这么懂事,让人喜欢的。
赵三材说的虽是醉话,兄妹几个坐在下首,却也听得清楚,几人也都没当回事,但见赵铁柱那若有所思的神情,显见是听进去了,兄妹五个不由面面相觑,赵松柏、赵松树兄弟俩,年长一些,这几个月来又时常在外做买卖,明显比小的几个想得多些,而赵松梅本就有成人的灵魂,而赵松材却是进学读书,既斯文懂事,又明理多思,惟有赵松林一个人不在状态,有些懵懵懂懂,但心眼明显也不少,见兄妹几个这样,神色间也带了慎重之色。
赵铁柱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握着酒杯,小口小口的慢慢品着,而赵三材说过这话之后,就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云里雾里。
兄妹几个也没出声,各在静静的想着心事。
第一百零二章纷争
待到一餐饭吃完,赵铁柱也没再言语,挽了赵三材出门口,叮嘱了一声兄妹几个关好门,随后就走了。
兄妹几个将桌上的杯碗盘碟都收拾干净,待厨房一摊事儿忙完,兄妹几个就又坐到了油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