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压根不知道他来京城,更别提塞人来的举动了。
因为京城要举行冬狩,他不放心李越的安危,所以才要来亲自部署暗卫以及明面上跟着李越的护卫。
今日之事,虽然明知沈喧在骗自己,但既然对方提了李越,他便不忍心驳了对方面子。
“进去说吧,别在外头戳着了。”刘离道。
“别别别,我找了由头出来的,一会儿还得回我那个庄子上,免得节外生枝,你把人收了我这就走了。”沈喧说着将赵小五往前推了一步。
赵寻目光毫无情绪的瞥了一眼赵小五,道:“怎么个收法?你倒是说说看。”
“你随意,别委屈了就行。”沈喧道。
赵小五立在两人面前,一言不发,表情十分严肃,像个站岗的兵士。他原本年纪就不大,长得白净又瘦削,与如今的刘离一比倒是越发显出了几分孱弱。
可他那副神情,非但不孱弱,倒是有几分誓死如归的坚决。刘离心道,你来寄人篱下,有什么好誓死如归的?真是一副欠揍的样子,和那个赵寻一样,欠揍!
“小祖宗都让你抬出来了,我能不收?”刘离道。
“哈哈哈,就没想过问你意见,我走了!”沈喧得了刘离的承诺,而后撂了话便走了。
刘离也没去送,而是转头看着赵小五。少年戳在那儿像个被人楔在了地里的木头桩子,可这木头桩子却不时的眨巴眨巴眼,提醒着别人他不是木头桩子。
想到这人是赵寻的亲随,刘离便心里不痛快。但他总不能欺负一个少年,于是只能疏远对方,以解心头之气。
他将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一挑剑尖又耍起了剑。少年立在原地不动,只目光时不时的被刘离的身影带着四处转动。
刘离自顾自的舞了一会儿剑,而后将剑一收也不管赵小五,自己径直朝后院走去。可赵小五见状不请自来,忙拔腿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嘛?”刘离回头问他。
赵小五见他停了,当即也停下不在继续走,只是不说话也不看刘离。刘离见状转身继续走,赵小五便走走停停一直跟在他后头。
刘离实在是没辙了,心里越发烦躁!
“再跟着我揍你,信不信?”刘离警告对方。
赵小五这回终于抬头看他了,刘离面上十分不悦,望着赵小五的目光透露着十分抵触的情绪。但赵小五却毫不闪避的与他直视,到最后还是刘离输了,主动转身继续走。
“别跟着我,不想看见你。你就站这里等着,一会儿会有管家来安置你,总之不会让你饿着就是了!”刘离说话时头也没回,可见是真不想见到对方。
“噗通”一声!
刘离骤然回头,便见赵小五正跪在自己脚边。他顿时便吓了一跳,这赵小五爱下跪他是知道的,可知道却无法习惯。
多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哪有动不动就跟人下跪的?而且还是个男人,简直不可思议。
“谢刘大人收留我。”赵小五说罢便朝着刘离磕了下去,脑袋磕在青砖地上,噗通作响,倒是没少使劲儿。
刘离简直要疯了,哪有人这么跟自己脑袋过不去的?
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磕,简直有病!
冬狩的日程基本确定了下来,在半月后举行。
李越看来是对冬狩真上了心思,这几日整天忙着和禁军统领赵清明一起商议冬狩的事情。其他时候他也整日围着一堆和冬狩有关的东西看来看去。
“你看着我干嘛?”李越从书案前抬头,恰好撞见赵寻望着的目光,于是问道。
赵寻笑道:“觉得你认真的时候,看起来与平时不太一样。”
“那我平时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李越问道。
“平时很好看,现在更好看。”赵寻道。
李越闻言面上顿时浮起笑意,几乎合不拢嘴。赵寻平日里不大爱说话,可是哄人的功夫确是一流,好像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都能说出李越爱听的话来,只可惜说的次数太少。
“你过来帮我看看,这是赵清明弄来的猎场地形图,还有以往冬狩时的比赛和奖励清单。我想着这次多弄点花样,热闹热闹。”李越道。
“你上场吗?”赵寻问。
“我不上,我从来没和他们比过。”李越道。
“费这么大力气,你自己不过过瘾,不是白忙活了?”赵寻问。
李越闻言有些失落,他当然也想去玩一番,可冬狩进行了这么多年,自他记事后都没上过场,骤然让他参与,难免有些太突然了。
但他最大的问题,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的骑射究竟与众人比如何,若是输了,岂不是把皇家的脸都丢光了?
“你觉得我行吗?”李越问。
“你不是说你的骑射是刘离教的吗?他曾是你身边最得力的护卫,想必功夫还行,你既然是他亲自教的,必然错不了。”赵寻道。
不知怎么的,这会儿李越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赵寻。对方在大夏长大,大夏幅员辽阔,且有放牧的习惯,那里的人普遍骑射都不错。
可惜赵寻如今无法参加,他念及此便也不大想去了。
“算了,我还是不玩了。”李越道。
“我还盼着你能替我打一头猎物呢。”赵寻故作失落的道。
李越闻言顿时心花怒放,道:“你真这么想?”
赵寻道:“当然,你可是一国之君,若是我能得了你的猎物,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