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当他们还是年少无知的青涩少年,他们就意识到了彼此的这份感情不会被社会伦理所理解,爱使他们互相靠近,也让他们互相试图远离彼此……”苏秦一个盾冬大手编个故事还不是开口就来;“他们从小就认识,形影不离,日复一日的习以为常粘在一起让他们自然而然的有了奇妙的变化,但这变化让他们痛苦,因为这份情感为世俗所累……”
霍华德越听越心惊,他抱着兔子的手都开始哆嗦了:“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绝对不是我现在想的那样吧!?”
苏秦的脸上褪去了那副正经严肃,像是极为无奈又惋惜一样的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家以前有辆自行车,而我哥总骑着它带着某人在附近瞎晃悠,却从没带过我……”
霍华德惊呆了,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可、可、可、可是史蒂夫不是在跟佩姬……我的天这怎么回事!?”
“你懂的,有些感情既然注定没结果,斩断了以后,自然要开始新的人生……”苏秦悲凉的笑了笑傲;“这是他们俩一起完成的……”
她看了一眼那个兔子,眼神不舍又怜惜,充满了挂念,这一眼让霍华德感受到了手中的分量,他咽了咽唾沫:“……不然,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这么重要的……”
“不,交给你比较好。”苏秦按住他试图还回来的手,目光清澈而诚恳的说:“我也不知道,我这次去找要找多久,会不会遇到什么,带着它说不定会一不小心就弄丢或者弄坏了……”
霍华德皱起了眉头,对苏秦的丧气话表示反对:“别胡说八道……我帮你保管着,等你回来拿。”
“……总之,如果你以后要去什么地方就尽量带着它。”苏秦揉了揉兔子的脑袋,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眷恋和温柔;“我小时候老想着山河湖海都去看一遍,结果却陪着最重要的两个人一起上了战场,山河湖海没见到,只看到了硝烟残垣断壁……真是怪可惜。”
“你再这么胡说我就不借给你了,省得你带着我的东西跑了不回来。”霍华德听得心里发毛,开了自己实验室的门进去后找了个大包;“还没正式纳入实用的液体弹,里头是遇氧就挥发成气体,可扩散方圆一里,人体吸入后导致肌肉麻痹,解药研制出了五颗,全给你了……”
霍华德一边装东西一边跟苏秦解释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苏秦炸弹狂魔的名头太响亮了,霍华德给苏秦准备的都是些手榴弹类研制品,但还是想了想又给苏秦塞了把□□:“十万伏特电压,很危险的,液体电池可供你开两次木仓……未测试成功过的,你当最后的保命手段用……真遇到解决不了的就跑,别逞能,知道吧?”
“……你说话的口气跟我爸好像。”托尼也老喜欢交代她别逞强——所以这是爷俩的共性不成?
霍华德翻了个白眼:“我女儿要跟你一个样,我绝对直接绑死了栓屋里头,亏得你爸爸走的早,不然看你这样肯定起到吐血。”
“……我觉得不会。”托尼从来不会生她的气,爷爷你不造,你儿子是个女控——苏秦凉凉的想着接过了那个大背包,还挺沉,不过双肩包被着就还好;“我这一走你肯定要被拖去审问。”
“问吧,反正我知道什么说什么,当妹妹的要去把自己哥哥尸首找回来,难道还有罪不成?”霍华德完全不在意,似乎又想起什么,抬眼看着苏秦问:“会不会骑机车?”
苏秦笑着伸出了手摊开给他:“我的机车年龄比你想的要长,我发誓。”
风雪本就狂烈,机车带起的风也并不弱,两者相结合后,即便苏秦还特地带上了头盔,也都还是觉得有风从边缘的缝隙里溜进来,冷风撞上温热的呼吸,就形成了氤氲,但来不及停留就又被风吹散了。
她一路往白天的任务地点赶去,机车行驶到半腰就没有路再往下了,她只好把机车藏到落叶下掩盖,背着诺大的双肩包一脚高一脚低的爬下去。
积雪的山石最容易打滑,苏秦总是小心试探着才能确定脚下的垫脚石是不是经得起她的踩踏,这极其费力气又费时间,大冷的冬天愣是给她折腾出了一身的汗,风雪一刮就浑身禁不住的哆嗦,这毕竟只是锻炼过而已的凡人身躯,比不得注射了超级战士血清的史蒂夫,更比不了苏茜作为完美基因而创造出的身躯。
山路还有三分之一才能到达底端,苏秦已经浑身感到精疲力尽,汗水通常刚冒出来就被风雪刮成冰渣黏在她的额头脸颊,脑袋里有种胀痛感,像是大脑随时能爆炸。
终于她一个不慎没踩好落脚点,失重的身体在凹凸不平的山岩上快速翻滚,崎岖的岩石与她下滚的身体不断产生冲撞,腹部胸口后背手肘膝盖……
最后她额头重重磕在一大块突起的岩石上,剧烈的撞击导致了大脑瞬间空白,意识不受控制地陷入混沌。
等苏秦在因为浑身疼痛而挣扎着睁开双眼,仰望着两边山崖之间露出的天空,她喘息着平躺着,额头上的剧痛还有面颊上有种进本的干涸感,让她清楚意识到自己的脑袋摔破了,这时候不能乱动,否则很有可能加重大脑的伤势,最好的选择就是静静躺一会,尽量维持意识的清晰,等疼痛缓解一些再行动。
苏秦这么一个人躺在冰冷的雪地上,漫天纷扬的大雪很快就把她掩埋了大半,仰望着那轮狼牙月,她禁不住想着巴基是不是就在这附近,还是已经被带走,如果他还在,是不是像她一样孤零零的被雪掩埋了,若是被带走了,那会是带去哪里,应该走不远吧,巴基从那么高的地上摔下来,就算不死也受了重伤,肯定需要就近进行治疗……
临近黎明,雪白的积雪中忽然伸出了一只手臂,而后苏秦缓缓坐直了身体,积雪从她身上纷纷滑落,她的额头有着身黑红色的凝固疤痕,蔓延到她的耳朵边缘,脸色有些灰白,像是快要死了的人才有的颓废姿态。
苏秦动作有些僵硬的从衣服里摸出了一管针剂——这是她趁着霍华德不注意的时候偷来的,霍华德根据之前超级血清的研究记录重新研制的新血清,但霍华德本身并非生物基因方面的研究人员,所以研究到最后一步,发现自己并不能完美复原最关机的一点成分,只能封存起来放弃这项研究。
这是为完成的血清,其中存在些什么样的副作用苏秦猜不出来,但她知道自己如果继续用这副身体走下去——她要做的事就绝对无法达成,嗨爪最后剩下的几个基地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能随便她一个人就攻破,事实上随着咆哮突击队不断地攻破,她就有发现,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费时间,九头蛇的武器一直在不断改进,是史蒂夫一直在用自己的身体跟盾牌挡下了绝大多的电光束,而其他成员大多作为远程射手存在,才没有出现过人员伤亡。
“……当迷妹到我这份上,估计也是没谁了。”苏秦嘀嘀咕咕的吧针剂扎进了静脉,注射后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几分钟后才开始感到剧烈的痛楚,像是有人在用刀子一道道切割下你的肉,每一寸皮肤肌肉都在被锐利的刀锋肆虐,她掏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咬着握柄避免自己痛到抽搐的时候咬断舌头。
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以后,疼痛终于退去,苏秦精疲力尽的喘着气看向天空上的太阳,稍作休整,便站起身开始在这一带搜寻,一天一夜过去后很多东西都难以找到踪迹,苏秦琢磨了一下,转身去找了棵枝干纤细的树,直接懒腰踹断了,当成扫把一样开始在雪地里扫。
然后她发现了一截断臂,已经被冻成了灰紫色的断臂。
她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脱了外套把这断臂包起来,这副身体有些不怕冷了,穿少点并没所谓。
再沿着断臂发现的地方附近扫扫,终于看到一些颜色殷红的雪,这应该是巴基被拖走的时候伤口在震荡中不断崩裂,于是血液才得以溅在了雪地上,染红了洁白的雪。
找到方向以后就好办了,苏秦沿着血迹清扫上去,断断续续的看到被雪掩盖下的血色痕迹,最终却在一面山岩前消失了。
苏秦盯着山岩几秒后,脑子里给出了两条路——炸进去,用炮弹说话,但有可能激怒对方直接销毁巴基,避免被她成功营救;二是潜伏起来,他们肯定有需要供给的时候,等他们的出入口暴露了,自己就可以偷偷钻进去了。
但潜伏起来就意味着给了对方时间去折磨巴基,苏秦纠结的脑仁疼,最终决定炸进去——如果巴基真的会被摧毁,苏秦大不了一命赔一命就在这跟他一起死了,也好过他大脑里埋个炸弹以后被九头蛇利用成为杀人机器好!
抱着这样极端的想法,苏秦放下了背包掏家伙,设定好时间后就窜一边躲着看,轰隆隆的爆破声响起的同时,前方混杂着山石跟雪花的烟火也炸开了。
趁着硝烟跟尘土还未平息,苏秦往嘴里塞了一颗解药,猛地窜进去的同时靠耳朵听到的声音辨别位置,两手毫不客气的抛出液体弹。
几个呼吸过后她已经跑到了拐角百米处,仍在范围内的关系,能清晰看到烟雾弥漫过来,她也就懒得跟着路上的警卫缠斗,闪避好他们的攻击一门心思的往前跑,估摸着出了范围,继续甩手丢液体弹。
直到她看到有一群士兵护送着几个穿白衣服的人,苏秦终于找到目标似的加快了步伐冲上去:“跑什么呀!把我哥留下!”
士兵们慌忙对苏秦进行攻击,苏秦要不是担心丢炸弹会把巴基殃及了,真想丢几个手榴弹解决他们,但她还有颗液体弹可以招待他们——
苏秦愉悦的丢下最后一刻液体弹,烟雾很快弥漫开来,她听着那些沉闷的倒地声,不急不慢的朝那里走过去,烟雾里可视范围变得很窄小,所以苏秦不得不蹲下身摸索一番,就在她摸索的过程里,她隐约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这让她感到浑身紧绷。
“哈哈哈,你被骗了哈哈哈哈!”被苏秦末到了廉价的一名研究人员不禁嘲讽的笑出了声;“这么简单的计策你都看不出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所以说,我哥不在这了?”苏秦对于这嘲讽却丝毫没有流露出愤怒,声音平静得令人莫名的心慌。
躺在地上的几个人看着烟雾缓缓散去后露出了这名入侵者的身影,尤其是她那张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眉眼,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恐惧笼罩住了他们。
她的双眼仿佛毫无机质般的看了他们每个人一眼,而后缓缓勾起了唇角:“emmm~~那我给你们放烟花吧!”
远山传来了磅礴的巨响,生活在附近的人们被这巨响惊动了,纷纷走出家门朝着山那边眺望,而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不安的神情,只有无知的孩童扯着父母的衣袖,稚气而童真的问:“爸爸,山怎么不见了?”
苏秦开始回忆九头蛇集体的模拟沙盘,沙盘上残余的那几个标志分别是什么位置,距离这里最近的没记错是西伯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