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挑了挑眉:“女士,时代在进步,当年的很多观念, 此时此刻也许已经不适合了……”
整个场面划分成了三个区域,史蒂夫试图参合帕克夫妇之间的少年夫妻共苦难,老来作伴谈当年的话题去,完全已经忘了他们最开始谈话的目的是什么,而另一边彼得傻乎乎的听苏秦吹他手工精巧创新头脑好,简直被吹的整个魂都飘上了天,估计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了,最后就是托尼这边,他就这么阴沉沉地看着苏秦实力吹捧彼得,内心刷着‘滚!就这破手艺还不如他当年一半厉害’‘哪有创新了不就是一个摩天轮模型吗他能做一个纽约模型出来你信不信!’‘笑笑笑就知道笑玛德肯定就是故意装成傻瓜骗了他的闺女老子要拆了他!’。
怒气值积累超出界限的托尼梦的走到了苏秦跟彼得跟前,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把两人分开,先冲着苏秦温柔笑着说:“不早了,你赶紧上去洗洗,也不知道明天天气怎么样,说不定今晚就降温吧上头冻结了,趁着现在还能用赶紧洗个热水澡去。”
下一秒他转脸看向彼得,面上的表情就跟看到一坨狗屎在自己鞋子上似的厌恶挑剔痛恨:“至于你,来来来,叔叔给你看个好宝贝,我们好好谈谈!”
这变脸变得几个在场的人看着都害怕,苏秦根本不敢说话阻止自家老爸,生怕刺激他老人家了直接当场把彼得就地正法,彼得就这么哆哆嗦嗦哆哆嗦嗦的被托尼拖着去了一个小房间,面对彼得被拖走,他家叔叔婶婶面面相觑却都没上前阻拦,并假装没看到的互相询问对方:“这个点了,要不我们两去休息吧,你觉得呢?”
史蒂夫有些摸不找头脑的眨了眨眼,他实在搞不懂这对老年夫妇怎么会如此淡定,就不怕托尼把彼得拖进去打残了吗……想到这,史蒂夫不禁开始思考,是否应该去组织一下托尼的施暴,然后他走向苏秦说:“我也该去洗洗了,一起上楼去?”
“先等一下,我去拿换洗衣服。”苏秦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先跑回了自己的临时小房间拿了换洗衣服,然后才跟史蒂夫在楼道回合开始爬楼梯。
之所以是爬楼梯而不是坐电梯,是因为贾维斯报告负一层往下已经被水淹了,电梯井有浸水情况下,继续适应会有一定危险,不推荐他们这样做。
苏秦也没有什么包一下衣服,就直接用准备换的毛衣把私密的小可爱裹住不漏出来,反正乍一看是绝对看不到什么的,往怀里抱着这样就不管了。
史蒂夫反而很严谨,还找了个黑布袋装自己的衣物,两人碰头的时候,史蒂夫看到苏秦怀里抱着的衣物,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袋子,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你跟彼得。”
苏秦猜想这位老士兵是想跟她谈谈早恋的多种不良后续反应,虽然很感动美国良心这样正直的长辈,但是她其实灵魂年纪比他大一百倍啊:“也就几天前,突然想通很多事,觉得有时候看得长远不如珍惜眼前,于是就在一起了。”
史蒂夫微微垂下眼睑,浓密的眼睫形成的阴影覆盖在眼瞳上,将湛蓝的眼眸变得深邃而幽深:“你的眼前似乎很窄。”
苏秦没听懂的偏头看他,而他也转过脸低头看她继续说:“你不觉得吗?”
苏秦眼睛里流露出了茫然,还是没想通他话里的意思,就摇了摇头:“你是指什么,我漏掉什么了吗?”
史蒂夫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许久之后他转过头看向前方,脚步稳健没有停顿,缓缓呼出一口气之后,温柔而充满轻松口吻的说:“什么也没有,是我疏忽了很多。”
“哇哦,那可真少见,你知道很多学者评价你,都说你很懂得分析局面,在战术策略上非常有想法。”苏秦是真的觉得稀奇,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书面上的评价,她的印象里,史蒂夫作为美国队长也是非常厉害的人,尤其是在审视大局观方面,不然他带领的突击队也不会出那么多次任务,却并没有什么严重牺牲,只除了他唯一最珍视的朋友·巴基。
史蒂夫听着苏秦对他的赞赏,一如既往的觉得满足又虚荣,而心里涌上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遗憾,有些感情来的太晚,来不及开口就要藏进角落:“但我毕竟是人,有哪个人是永远不会犯错误呢,你别把我看的太完美啊。”
“我不觉得你完美啊,我就是觉得少见,这跟觉得你完美差很远的。”苏秦有些好笑地咧开了嘴;“比如现在,你看你多自恋,居然以为我认为你完美,啧啧~你这就能算完美,那天底下完美的人就太多了,我都能算了。”
“……你确实很完美。”史蒂夫这么说着还转头看着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如同为了加强自己说话的可信度一样;“在我看来,你已经完美。”
苏秦愣了下,而后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别笑的太疯狂,尽量找回理智的正经点点头:“对对,我也觉得我完美,像我这样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还善良正直的好姑娘,是吧!”
“对,是这样没错。”史蒂夫无比真诚的附和着,看着小姑娘高兴地蹦跶着上楼梯,有些担心她会一不留神给跳空了摔跤,就紧紧盯着她的动作,以便能及时扶住她。
“史蒂夫你要保持这样的说话水准,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跟托尼一样很受女性欢迎了。”苏秦一边蹦跶一边进行洗脑教育;“也不对,你估计能更受欢迎,毕竟你长的比托尼好看,毕竟我爸年纪大了,你看着还很年轻呢,诶对了,你上次说有个美女特工在监视你,我跟你讲,这也是个机会哦,你表现好点那姑娘肯定能看上你,要是你也觉得人家合适,这就能成为一段佳话了……”
史蒂夫沉默着听苏秦一个人叽叽喳喳,只静静微笑着聆听,不发一言的跟着她的步伐向上攀登,小姑娘甩着马尾在他前面一点,也就比他快几步,按理说爬楼梯是很费劲很累人的,但小姑娘仿佛感觉不到疲惫,亦或者体力就是比平常人要好,总是蹦蹦跳跳的往上走。
他们就这样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爬到了目的地楼层,然后由于各自要去不同房间的浴室清洗,他们互相告别,苏秦临分别还说如果史蒂夫先洗完了就自己先下去,不用特地等,史蒂夫犹豫几秒便笑着点头答应,并叮嘱苏秦别泡太久,会晕。
苏秦有些满不在乎,毕竟作为一个体制异于常人的家伙,她相信自己就算是在水下大喘气导致肺积水,只要一被拖上水面,过不了多久照样生龙活虎。
而楼下的托尼正神色有些疲惫的看着被他拖到小房间里单独谈话的彼得,脑子里思考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最后开口却只说:“真在一起了,我也没别的要求什么,苏秦心眼不算少,她敢做就说明自己已经什么都想好,但是你知道吧,当父母的再知道孩子够独立够慎重,还是要担心会有个万一……”
彼得满脸乖巧的听着托尼絮絮叨叨,他知道托尼有很多担心,因为苏秦的情况他们两都清楚,在一起这个词说起来轻松简单,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我只希望,当你想要和她发生什么,请记得做好防护措施,温柔一些,当有一天你不再喜欢她,不要遮掩拖延,第一时间告诉她,别用冷暴力逼着她自己察觉你不再喜欢她,别反驳说你不会有天对她失去感觉,我分过的手比你走过的桥还多。”托尼有些想喝酒,最好是冰冻过的威士忌,那可以帮助他说话语气更洒脱一点;“感情这玩意儿,没有具体形状和具体分量,最难把握也最难衡量,一个人遇到一个人就走了一辈子,在这个年代简直是稀有现象,也不是说这样不好,毕竟那种幸运不是人人都有,遇到喜欢的人,喜欢着喜欢这突然就发现没那么喜欢了,继续拖着反而才是错,同样的话之后我也会跟她说。”
托尼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像是告一段落忽然停下,抬头看向彼得,焦糖色的眼眸中满是犀利的盯着彼得,语气也郑重许多:“能做到吗,这两点?”
“我保证。”以为会被询问人生计划,会被要求发示爱苏秦一生的彼得此时此刻心情真的很复杂,托尼的要求真的太简单,简单的那么实在又真挚,让人感觉到在托尼的心里,苏秦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去吧,我要一个人待会……好容易有个闺女,还没养熟,就要跟你这个混小子跑了,啧!”托尼几乎是感人一样的冲彼得挥着手,还转过了身用背对着彼得,那拒绝再看到彼得的态度十分明显。
彼得虽然有些尴尬,但也没再说什么,乖乖离开了这间屋子,出门后抬头就看到了自家叔叔,更加觉得尴尬了,怪羞赧的抓了抓脸颊喊一声:“本叔叔……”
“看你这表情……”本叔叔有些看笑话似的笑着看自家侄子;“被斯塔克先生数落了?”
“那倒没有。”彼得立刻摇头为托尼正名;“斯塔克先生只是想我提了两个要求,没数落我什么。”
本叔略有些诧异的挑起了眉头,而后拍了拍彼得的后背,这个动作仿佛是哥两好,连说话语气也带了几分说些心里话的口吻:“说说看什么要求,不是很夸张的话,我们家应该办得到。”
彼得头摇得更厉害了:“不,不是叔叔你想的那样,斯塔克先生只是比较担心、怎么说呢,就是……”彼得很纠结要怎么说托尼认为他跟苏秦肯定不会长久这件事,感觉斯塔克先生的想法他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并不认同……至于为什么。
彼得忽然认真地看着自家叔叔,虚心问道:“本叔叔,你跟婶婶在一起,很久了吧?”
“我十五岁跟父母推车在嘉年华卖烤土豆看到你婶婶。”本叔的面容变得温柔,眼神里满是沉醉回忆的柔软;“到我追到她,然后十九岁向她求婚,直到今时今日……你说呢。”
彼得忽然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身边有一对在一起那么多年,却依然相濡以沫互相扶持支持的伴侣,让他感觉羡慕又憧憬,很想像他们一样,也能遇到一个人,然后就这样走一辈子:“是怎么办到的呢……我是说,叔叔跟婶婶感情一直都很好,我记忆里你们似乎也没怎么吵过架……不是很多人都说,在一起久了,感情会越来越平淡,甚至……”
“甚至会厌倦,对吗。”本叔笑容温和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彼得,没怎么计较这孩子说话已经算得上是让人难堪,很坦然的耸了下肩膀摊开手:“好吧,要我说实话,几十年都和同一个人睡一张床上……确实有那么些无聊,事实上我跟你婶婶最近几年都已经不过夫妻生活了,这对于两个先爱的人来说,其实是很煎熬的事情,现在的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彼得非常懂得猛点头——简直是不能更懂,甭管苏秦再不在身边,任何不经意的时候只要一想起她,他都能觉得浑身发烫想把人按倒就上,然而并不敢真做出任何越轨行为,因为会害怕。
他怕苏秦不乐意,更怕苏秦是迁就他不抗拒,害怕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今后一生都在一起,所以他不敢。
“年轻人哦……”本叔感慨了一句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我那会也这样,时时刻刻都想缠着你婶婶,好像她出门买个菜都是诀别,过一年后,也没有发生什么,但突然就是没有那么黏她了,曾经她唠叨我没把袜子跟衣服裤子分开洗,我都会嘻嘻哈哈的说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听她说就会不耐烦得让她顺手帮我弄就好了,反正都看到了,那就顺手做一下嘛,而且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吗……”
老人偏过头带有几分调侃的意味看着彼得:“是不是很惊讶,原来当年我跟你婶婶发生过不和居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的挤了个笑容,心情复杂有些五味杂呈。
本叔没在意彼得的复杂笑容,而是语气平缓的接着说了下去:“我们开始经常为了小问题争吵,为什么我先下班回来却不帮忙把洗衣机的衣服拿出去晾晒,为什么她今天做了和昨天同样的菜还比昨天的咸,我又晚归跟谁去喝酒了,她又把下水道弄堵了……诸如此类都是些老生常谈的问题,我们不厌其烦的为同一件事情反复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严重的时候你婶婶甚至会哭,我却觉得她就只会哭。”
“……我想象不出来。”因为在彼得的记忆中,本叔和梅婶从来没有争论过,他们非常包容对方,即便真的有争论的预兆,本叔也总是弱势一方,尽可能地让着梅婶,所以他总觉得叔叔婶婶很相爱,叔叔尤其的疼婶婶。
本叔笑了笑,老实在的说:“要知道新婚时,我也没能想到过有一天,我会跟你婶婶吵到互相冷战,几乎能四五天互相不说一句话……也就是那冷战的几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