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怡得知了周佩佩去世的消息, 颇为伤心。她的手帕交不多, 周佩佩与她脾性相投, 算是她在一众贵女中最要好的一个朋友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 每天都有人离去, 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儿, 还是会让人有种命运莫测之感。这个人, 也许昨天、前天还在与你说笑,今天就彻底没了,你再也见不到她, 也联系不到她了,可你却总觉得她还在你身边儿似的。
林娇怡眼眶通红,想起她及笄时周佩佩拿她订婚之事打趣她时的情景, 心中越发伤感起来。
太子走到她身后, 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声安抚道:“福儿,若实在难过, 就好好哭一场吧。你这样忍着, 我看得心疼。”
林娇怡转身扑进了太子的怀抱, 不知何时, 太子的胸膛变得这样的强壮, 这样的可靠。林娇怡把头埋在太子的怀中,小声地抽泣着, 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一样。在太子的怀中,她不必注意仪态, 可以尽情的宣泄自己的情绪, 这是一方令人安心的小天地。
太子一只手缓慢而有规律的拍打着林娇怡的背脊,另一只手将林娇怡揽得更紧了些,仿佛在借此将力量传递给她,他的眸光中却是森寒一片。
无论那罪魁祸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那人竟害得福儿这般,着实可恶!
不知过了多久,林娇怡才停止哭泣,抽噎着从太子怀中探出头来。
此时,她一张娇美清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长长的眼睫上挂满了晶莹的珠泪。她一只手攥紧了太子的衣襟,急切地问道:“太子哥哥,你会一直在的,对吧?”
不会像周佩佩一样,忽然就消失了。
林娇怡和周佩佩都爱到处游玩,还约定好了,要在彼此成婚后,带着夫婿一起出远门看看呢,谁知道,言犹在耳,这个约定,却永远也实现不了。
自打林娇怡落地以来,日子一直顺风顺水,这是她第一次,对命运产生了由衷的无力感。
林娇怡虽未将话语说透,太子却懂了她的意思,他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傻姑娘,我当然会一直在。我与周姑娘不同,我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和你。”
伤心过后,理智渐渐回笼,林娇怡向太子询问了宗人府的查案进度。
太子道:“虽然昀郡王府那丫头一口咬死了是萧清瑞指使她,想要害死了周姑娘取而代之,我却觉得,萧清瑞不会这样蠢。哪怕她再厌恶周姑娘,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周姑娘动手,更不该在昀郡王府动手。这样做,哪怕她除去了周姑娘,自己身上的嫌疑也洗不清了,还要连累阖府。”
萧清瑞就是原来的和荣县主,此事虽处处透着蹊跷,到底是由她而起的,且她对周佩佩怀有敌意也是事实。明宣帝夺了她的县主之位,以安抚英国公府。
林娇怡眼中划过一丝厌恶:“纵然罪魁祸首不是她,她也是帮凶!若不是她对佩佩怀有敌意,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利用。倘若害死佩佩的另有其人,我定不会放过那人,只是,也不能让萧清瑞好过!”
帝都的贵女们就算再怎么爱慕某家的公子,再怎样打言语机锋,只要不做过于出格的事,都是可以理解的。偏偏,萧清瑞为了李二公子害了周佩佩的性命,这就十分可恶了。
萧清瑞虽然也因为这件事失去了县主的头衔,被明宣帝打发到寺庙里出家,只是,在林娇怡看来,还是太便宜萧清瑞了。尤其萧清瑞最近还哭闹着想请她母亲进宫求情,以减轻她的责罚,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萧清瑞蹦跶得越欢,林娇怡看着就越烦。
“你放心吧,虽然昀王妃最近正在积极为萧清瑞活动,但京中之人哪个敢接她的话茬?都知道昀王府这一回是遭了父皇的厌了,日后,怕是越来越没分量了。”
昀王本就是闲散宗室,手中并无实权。无非是当初站对了队,才比旁人多几分体面。可这体面,也是十分有限的。如今,昀王府给明宣帝惹来这样一桩大麻烦,稍一处理不好,就容易寒了大臣们之心,明宣帝对昀王府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若是明宣帝对昀王府还有几分耐心,昀王的封地也不至于从一个郡,缩小到一个县了,且那个县十分偏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昀王这是彻底失了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