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衡提溜着个篓子焉哒哒的回了宁府, 宁全儿原说替他拿着, 结果宁衡愣是没同意。
他穿着锦衣绸缎, 虽不说人高马大, 但身姿挺拔修长, 但手中又提个着篓子, 时不时的还能听到篓子里传来的小鸡仔那清脆的鸣叫, 实在是怪异得很。
一路上,好些人都诧异的盯着他看了又看。
好些人还在想着,这会莫非金陵府的公子哥们已经不爱用那些笼子来提溜着名贵的鸟儿们满大街走, 改成提着篓子溜鸡仔了?
宁衡还不知道背后这些议论,碍于他的身份,旁人都不敢明着说, 只在背后悄悄的笑了几句, 他刚带着宁全儿过了拱门,就有个小丫头亭亭玉立的在那下头廊下立着, 远远见了他们就施了一礼, 待近了些便主动迎了上去:“少爷, 奴婢奉夫人之令, 特意在这儿等你, 请少爷回府后前去主院一趟,夫人有事儿相商。”
这小丫头不过十五六, 虽然穿着深色的褂子,但肤色嫩白得鲜嫩可口, 笑盈盈的别有一股羞答答的韵味儿, 宁衡看了两眼才反应过来:“怀玉?”
这小丫头正是安氏跟前儿的掌事姑姑莫姑姑的闺女,犹记得还小时,安氏把莫姑姑的小儿子带来与他作伴,而后给他做了个书童,后头怀二有心向学,他便开口让他出去外头书院读了书。
那时候跟在他们后头的,还有莫玉这个小丫头,屁颠颠的总是软软的叫唤着,没成想,当年那个矮乎乎的小丫头都长大了。
宁衡感叹了句:“你都是个大姑娘了。”
话落,又想起她方才的话,眉头顿时一皱:“你不是早前就跟着你哥哥一块去了外头吗,怎的又重回宁府来了?”
莫姑姑和她相公都是安氏从安家带来的,算得上是安家祖祖辈辈的家生子,怀管事在外头管着安氏的庄子,不时送些时令蔬果过来,而莫姑姑便留在了府上伺候安氏。
怀玉上头有个长姐和哥哥,怀家大姐早前也在宁府做活,后头到了年纪,安氏就牵线做主的给嫁了出去,嫁的也是个庄子头的管事,在外头逍遥自在的,日子过得自然是舒坦,而怀二被他开口放出去后,跟着的还有莫玉这个小丫头。
算起来,怀二和她早就算是良家子了。也因此,安氏这些年才有些恼莫姑姑,觉着这家人太贪心,莫非她这个主子还亏待了跟着的老人儿不成?
宁衡这会也是觉得奇怪,在外头做个老百姓不好,非得赶着回来做奴婢?
怀玉柔柔一笑,如同从前一般仰着头,声音儿里软糯糯的:“反正奴一家也是跟着夫人的,再回府也没甚不好的。”
对此,宁衡也不好说些别的,不过他的脑子里却想着,若是此事儿换成了月桥,只怕她跑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回来自讨吃苦。
“少爷?”怀玉见他嘴角隐隐约约的笑,心下顿时如擂鼓一般,脸颊却是瞬间绯红成一片,眸子里闪动了两下,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宁衡回了神,倒没再询问什么,只道:“走吧。”
说完,他把手中的篓子递给宁全儿,叮嘱了两句:“交给少夫人,告诉她待会我晌午过去陪她用饭。”
“是。”
宁全儿抱着篓子,等人走后,这才快步走回了莺歌院。
宁衡到的时候,安氏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也不等他施完礼,便直接冷哼道:“回来了,还知道回来,你那院子都快翻天了。”
听得宁衡一下就苦笑了起来,却装作不知的行完礼,面色如常:“娘,这是咋了?”
“你少跟我插科打诨的。”
安氏如何不知道他在装傻充愣,反而挑明了说:“你那好媳妇儿,大早的就把你莺歌院的婢子们召集了起来,重新发了个衣裳,还说咱们府上给奴婢穿的太难看了些,她这是要做何?我宁府向来都是如此规矩,她这是要挑战我府上权威不成?”
“这..”
宁衡一顿,四下看了看,语气里有两分弱:“这暗沉沉的褂子确实难看了些。”
“你说什么?”
安氏想不到宁衡如今护着月桥都护到了这份上,保养得宜的脸顿时一僵,瞪着双眼看他:“你们夫妻俩如今是约好了一起来气我是吧?”
“哪有。”宁衡矢口否认。
他几步渡到安氏身后,抬起双手就狗腿的给安氏捶了起来,脸上挤满了微笑:“娘,瞧你说的,我和小桥孝顺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气你呢。”
“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