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有下人回禀说大老爷和兰姨娘都醒了。
宁阁老正躁得慌,听闻立马瞪圆了眼怒道:“把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我抬过来!”
“老爷。”老夫人一听他话里的怒气,心里咯噔一声,再顾不得其他,忙准备求起情来。
“不要再说了!”宁阁老都觉得自己无颜见人了,今儿的事儿,无论是媳妇带人打了大儿子,还是大儿挪用妻室的嫁妆给妾室,若是传出去,那都是丢尽脸面的事,无论哪一件,都得让外头的世家、百官们看够笑话。
下人们见老爷子发了火,再不敢耽搁,不一会就抬着宁公和兰姨娘过来了。
许是被大夫给上了药,包扎了下,这会的宁公和兰姨娘二人虽看上去还是鼻青脸肿的,但比起方才要死不活的模样还是精神头足了不少,见到安氏还在,宁国公当即就呲目欲裂:“贼妇,你竟还敢待在我宁家!”
说话间牵扯到嘴角的伤,直让宁公一阵钻心似的痛,心里对胆大包天的安氏更是恨得牙痒痒。
而安氏见到他狼狈的模样,却突然的舒展了口气儿,笑道:“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有脸?”
“你!”宁公捂着胸口,瞪圆了眼。
“够了!”宁阁老面色复杂的看着宁大老爷,道:“我问你,你可曾挪用了安氏的嫁妆?”
宁公心里顿时一惊,下意识看了眼宁阁老,对上他不喜不怒的眼,开始打起鼓来:“儿只是借用了一下罢了。”
刚说完,那头安氏便冷哼了一声。
好一个借用?
宁阁老又问道:“那你还了吗?”
“这个...”宁公不知道他们知道多少,便只避重就轻的回起了话:“还不曾,待过些日子便给她还回去吧。”
其实以宁家的富贵要什么没有,怎么可能会缺妻室的嫁妆?只安氏这件着实稀罕,连老夫人那里也只得几串,且还送了大半给他妹妹做嫁妆,如此一来,可不只有安氏哪儿才有,宁公最初也只是为了讨美人欢喜才想着拿那稀罕物件给她掌掌眼,待过些日子还回去就是,如此一来,不是一箭双雕?
只谁料...
听到这儿,安氏着实忍不下去,从带来的下人手里接过那串已经有伤痕的水晶珠摆在面前,冷声喝问:“你说的还是拿这个还我吗?”
宁公顿时所有到嘴的话都咽了下去,一直当鹌鹑似的兰姨娘更是惊讶的出了声儿:“怎么在...”
“怎么在我这儿是吧?”安氏突然一把朝她砸了过去,人也几个大步迈过去,一把揪住兰姨娘的头发,脚下狠狠踹了她几脚:“你个贱妇,连我的东西都敢惦记,我打不死你!”
自打安氏怒火冲天的带着棍子上门了之后,整个人都仿佛变了一般,尤其面对大老爷和兰姨娘,更是随时都恨不得再揍他们一顿,再揍一顿...
兰姨娘这才回过神,高声尖叫起来。
“你个贼妇想要做什么!”一边的宁公赶忙伸手去拉他,安氏却眼疾手快的先一脚踹了过去,直把本来就斜着身的大老爷踹得整个人连凳子一起朝一边倒去。
“大老爷!”
“大老爷!”
“快,兰姨娘那头.....”
整个明德堂顿时又乱了起来,下人们慌忙去把扑腾在地的大老爷给扶起来,又要去劝着红着眼眶的安氏,连几房主子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半晌才回过了神。
月桥便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在她将将回府时,留在府中的阮婶和庞婶便把府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儿与她说了个遍,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月姑娘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连莺歌院都没回便直接往明德堂来了,这不,她方到,就见她公公一跟头,头朝地的摔在地上的模样。
等下人们把大老爷扶起来,分开了厮打在一块的安氏和兰姨娘,这才露出了在门口边的月桥。见到她,方才被安氏给引起了怒火的老夫人顿时把火气撒在了她身上,噼里啪啦骂起来:“还知道回来,我还道咱们府里留不住你个心大的呢,家里这么多事你个长孙媳妇还到处跑,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啊!”
月桥被骂也不生气,偏着头,娇娇憨憨的问道:“什么规矩啊,拿嫁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