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兰姨娘抽抽噎噎的道明了原委:“妾身原本见她独自在那花海之中,便上前一叙,谁知那少夫人瞧不上妾身,明朝暗讽挤兑妾身的出身,公爷也知,妾身在委身公爷之前一直是清清白白的,如今膝下还有了聪明伶俐的孩儿,可,可还得被人如此侮辱,所幸当场只有两个丫头,否则,否则,妾身当真是无颜见人了,呜呜呜......”
兰姨娘一把掩着脸,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明心趁机便说着:“是啊公爷,姨娘自打跟了您,还未受过如此大辱,那少夫人分明知道姨娘是您的人,却,却......”
宁公便叹息起来:“她连本公的面儿都不给,何谈给你们面儿?”
只到底,宁公心里非常不舒坦,兰姨娘到底是他的人,且又无冤无仇的,若论辈分,兰姨娘还是个当长辈的呢,月氏这般作为当真是目无家规了。
“你也莫伤心了,本公去瞧瞧可有法子修复那屏风,”宁公在门外安慰了两句,便急冲冲的走了,等人走后,先前一直春风细雨般哭着的兰姨娘一下止了泪,红唇勾着,神色之间再不复先前的慌张不安。
明心上前两步,在兰姨娘跟前微微低下:“恭喜姨娘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此事。”
兰姨娘眼波之中媚光流转,心情大好:“先不管这里了,替我梳头更衣吧。”
“是。”
铜镜前,明心笑着与兰姨娘说道:“姨娘,那月氏如此不知好歹,定要好生收拾她一番才是,奴一想起姨娘给她行礼时她一个小辈竟全受着,心里便不舒坦。”
因为兰姨娘的受宠,便是宁家大大小小的主子们也是受她半礼便急忙让人起身,她倒好,稳如泰山,安然受下一全礼,当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也不想想,如今的公爷还是大老爷,而大老爷又最宠爱他们姨娘,且姨娘底下还有个十少爷,以后这宁家的家业是谁继承还说不定呢?
兰姨娘在铜镜里微微一笑,恍惚情人间轻声呢喃:“既然不能用之,那只好除之了。”
下晌之时,莺歌院月桥所住的侧房处传来叮叮咚咚几道声儿,接着阮婶把在床上安睡的月桥给挖了起来,一副发现了宝的模样,在她耳根处高兴的唤着:“姑娘,姑娘快醒醒,姑娘...”
“唔,”月桥嘤咛一声,迷茫的睁开眼,还秀气的张着嘴打了个哈欠,软软糯糯的问道:“怎么了阮婶?”
阮婶一手提着几个亮白的珠子在她眼前晃悠,神神秘秘的开口:“姑娘可知这是何物?”
月桥随意一看,不多时,水盈盈的眼一下瞪大,尽直坐起了身,从阮婶手里接过那串水盈盈的白色珠子:“这莫不就是书中提过的水晶珠吧?”
月余煦曾带了不少书籍给她闲暇时观看,其中便有一卷介绍过不少的奇珍异宝,外观,样貌,特性等等,这一串水晶珠,珠子里边雾蒙蒙的,据闻乃是吸收了厚重的雾气所为,水晶珠最高等的,里头还雾中带色,在阳光底下可形成气色光珠,耀眼得很,而此种水晶珠一向置放在皇室,多数达官贵人后眷们用的便是这纯白色的水晶珠。
月桥不由好奇起来:“这你从哪儿得来的?”
虽这串珠子是水晶珠,但珠子上头却被什么给划过,有几道划痕,且那串着水晶珠的线头也太过普通,与这水晶珠相比,一在天,一在地。
阮婶嘿嘿笑道:“老奴听绿芽说起姑娘今儿碰到了那思兰院里头那个,便留意了几分,这不,这珠子恰是被那思兰院里头的偷偷摸摸给送出来的,老奴一路跟着,等人走了才悄悄捡起来的。”
月桥显然与阮婶想到了同一处:“你的意思是......”
水晶珠何等贵重,便是白色的也非一个妾室能用,哪怕这妾室受宠,但有些物件,还真得身份地位能匹配才能拥有,若是旁的不懂规矩,便是犯了这些世家默认的忌讳。
很显然,兰姨娘犯了。
阮婶接着说道:“老奴原也有此猜想,便稍稍打听了一番,原来咱们府上,有这水晶珠的只有两人,一是老夫人,二是大夫人。”
老夫人自然不会不懂规矩把这东西赏赐给一妾室,而大夫人和兰姨娘那是死敌,两个人都没可能把这样东西给兰姨娘,唯有...宁国公。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便是看着正人君子的宁公不也如此?”月桥感叹了句,顿时又笑了起来,眼敛眯成一条线,活脱脱一只偷了腥的猫,催促起来:“阮婶,快把它收起来,说不得何事还能派上用场呢?”
“唉,我这就去,顺道瞧瞧宁家给备了什么回门礼,”阮婶笑眯眯的应下,脚下健步如飞,一会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