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
他们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相识与相知,再到现在的相伴,已经十一年了啊!
十一年
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十一年呢?
五条悟把手插在兜里,望着远方灯火辉煌的城市,淡淡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跳下了废弃的大楼。
不知为何,这个夏天的咒灵比起以往这个时间段的时候活跃太多。数不清的各种咒灵像是蛆虫一样,无休无止的出现在日本各地,给本就人手稀少的咒术师增加了不知道几倍的工作。
虽然这些咒灵对于五条悟来说,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可这种没完没了的趋势,还是让人烦躁不已。
五条悟总觉得这场咒灵的暴动并不简单,似有什么人在其中作乱,可某种私心却让他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因为不管那一方,都是他不想,也不愿意为敌的重要之人。
然而现实似乎总是事与愿违。
在忙了接近一个通宵,终于把高专在日本境内发现的危险咒灵全部祓除之后,准备回家好好放松休息几天的五条悟接到了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他握着手机,即便脸上有绷带做遮挡,可依旧能够从他紧抿的嘴唇看出,他的心情现在很糟糕。甚至连一贯调侃的话语都没有,只是声音有些沉闷的说了一句我知道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是时隔多年,五条悟第一次收到因为理念而与他分道扬镳的友人的消息。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一辈子都不想知道夏油杰的行踪。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用面对夏油杰,也不用
但就像他们曾经最后的谈话那样,即使再怎么不想面对,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也无法装作不存在。
他与夏油杰之间的那一战终会到来,不可避免。
这是从他们分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的事情。
他们都知道。
道不同不相谋。
真是的就知道给我加班
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就这么难吗
五条悟放下手机,把手揣进兜里,然后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白气。
学生时代的记忆从他眼前转瞬即逝,一切都仿佛还在昨日。
五条悟抬起右手,想要摘下缠在眼睛上的绷带。可就当他即将碰到脸上的绷带之时,他却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的手,什么都没有做。
让我休息一下就这么难吗
五条悟动了动唇角,重新把手揣回兜里。紧接着,他迈开脚步,向往常一样赶向了高专报给他的地址。
云卷云舒。
城市最高的大厦楼顶
有什么人轻轻地走到了坐在楼边的太宰治身后,看着他被风吹起的衣发,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被询问的太宰治闻言,没有回头,只是保持着自己眺望远方的姿势,好半响之后,才将一直拿在手中的硬币抛向了空中,以这种方式代替言语回答了身后之人的问题。
而得到答案的人,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将一个小小的匣子被放在了太宰治身边,然后就像自己来时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太宰治的身边。
太宰治掀了掀眼皮,并未去看那人放在他身边的匣子,而是垂眸看着落入掌心中的硬币许久。
为了这一天,他真的已经等得太久了
漆黑的房间中,一直肌理分明的手臂从灌满红色液体的浴缸中伸出。
紧接着,有什么人挣开满缸的液体的桎梏,猛地从浴缸中坐起身。
霎时间,水花四溅。
一张干净的浴巾非常及时的落到了浑身赤|裸的男人身上。
擦干净,然后穿好衣服跟我来。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还没有从死亡中走出来的夏油杰闻言,猛地抬起头,看向了抱着手站在浴缸边的男人。
虽然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面,但这张脸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太宰治。
夏油杰拉下了盖在头上的浴巾,并趁着这个机会,用余光环视了一圈四周。
废弃的杂物堆积如山,一看就很久没有人使用。很显然,这是一个临时的基地。不过夏油杰并不认为,太宰治出现在这里和自己现在的死而复生,也是一件临时的巧合。
而太宰治似乎也是看出了夏油杰心中所想,在夏油杰开口前,提前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现在你最好穿上衣服跟我来。不然的话你可能会错过一场好戏。
丢下这句话,太宰治也不管夏油杰是否会如他所愿那样跟他来,直接转身离开。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似乎随着太宰治的转身,逐渐从四周退去。
夏油杰瞥了一眼太宰治放在浴缸旁的衣物,眼神暗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从浴缸中站起身,去换上了太宰治为他准备的衣物。
因为他也想知道,太宰治口中的好戏,到底是什么。
两人乘着月色,来到一个夏油杰十分熟悉的地方东京咒术高专!
一如既往的,东京咒术高专的结界对太宰治形同摆设。
这就是你想带我来看的好戏?
夏油杰的目光落到他们面前的建筑,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高专用来安放咒物的地方。
太宰治没有说话,只是漫步走向了其中一栋建筑。
由于要清缴夏油杰的残余势力还有和那些老不死的东西纠缠,五条悟这几天可是忙得很,根本顾不到他,也没空来高专,所以太宰治并不怕会在这里遇到他。大大方方的带着被他用自己的术式转换成人形咒灵的夏油杰进入到了五条悟安放夏油杰尸体的地方。
这七年,他也并没有单纯的宅在家里无所事事。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么不管这条路上有多少荆棘和障碍,他都会毅然决然的走到尽头。
他会用他的行动告诉所有人就算一切都是被人为算计好的,他太宰治也会成为这场棋局的最终赢家。
看来我们来的时间刚刚好呢。
太宰治停下脚步,与夏油杰一起站在了五条悟安放夏油杰尸首的房间外。
与他们一墙之隔的,是夏油杰的尸体,还有
正在切开夏油杰的脑袋,把自己放进去的脑花!
那么接下来
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太宰治偏过头,看着正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瞳孔剧烈收缩的夏油杰,唇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从根部腐烂的大树,不管怎么嫁接新枝,它的内里始终是坏的。就像有些伤,哪怕割掉了表面的腐肉重新结痂,可依旧无法改变内里还是化着脓的事实。